皇甫燕拔下金钗,猛地在自己掌心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流下来,滴在印泥上,浓稠而妖冶,一如她的笑:“想拿我的手印要挟我皇爷爷?玄煜,你做梦!”
玄煜看着她布满鲜血的手掌,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冷漠地拉着她回了兰阁,将她扔到地上,吩咐道:“看紧她,不许人探视,不许她离开。”
皇甫燕冷声道:“你软禁我?”
“皇甫燕,从你装晕混入王府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料到自己的下场了。”
没错,她的伤势其实早就好了大半,却一直装晕,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将自己带回王府。哪知算计人却反被人算计,自己还以为是跳上跳板要一飞冲天,却掉进了他挖的陷阱。玄家男人,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恶!
……
宁玥的身子一天天在好转,几天前连坐都坐不了太久,如今能下地走路了,只是走不了多久,十几步就气喘吁吁的,好像回到了未出阁前那段缠绵病榻的日子。
冬梅见宁玥满头大汗,快要支撑不住了,忙扶了她道:“歇会儿吧,不急于一时。”
宁玥点点头:“嗯。”
二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宁玥扫了一眼空荡荡的院子,纳闷地问冬梅:“我记得这儿有一株海棠树的,怎么没了?”
“被雷劈了。”冬梅道,“还有西厢的屋顶呢,不过已经修葺完毕了。”
宁玥已经知道自己心脏停跳的事了,也知道为了复苏自己的心跳,周神医那个混蛋,居然想了一个雷击的法子。万一雷电太强,天雷石也保护不了她的。那天,真的是走了狗屎运。
坐了一会儿,孙瑶过来了。
这是宁玥醒来后,孙瑶第一次来,以为宁玥会病歪歪的,没想到精神这么好,就是脸上没什么血色,还是很虚弱的样子。
“怎么样?感觉还好吗?”孙瑶在宁玥旁边坐下,问。
宁玥微微一笑:“好多了。”看了看她肚子,“怎么样?我小侄儿调皮吗?”
孙瑶摸上肚子,露出一抹母性的温柔:“还好,胎动不多,大夫说,要再过两个月才会多起来。”四下看了看,又道,“他们都不在吗?”
说的是玄胤、容卿和大帅。这些,玄昭都告诉她了,只是省略了自己被大帅揍掉一颗板牙的糗事。
宁玥说道:“玄胤去军营了,我大哥和容麟在下棋,要跟他们打个招呼吗?”
孙瑶见门窗紧闭着,怕打搅他们:“待会儿吧,不急。对了,琴儿的婚事定下来了。”
“是吗?哪家的公子?”
“陈家的二公子,是二公子自己上门求娶的,不知怎的,把王妃给说服了。”
陈二的口才,当然忽悠一个王妃没问题。虽说陈小姐挺单纯懦弱,但陈二精明,秉性又好,算得上女子的良配。宁玥笑了笑:“替我恭喜琴儿。”
孙瑶说道:“琴儿想过来看你,但是王妃不让,叫她好生在家里备嫁,别到处乱跑。你也是知道的,前段日子,司空静出了一件大丑事,弄得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王妃生怕琴儿也遭遇不测,所以管的严。”
“什么……丑事?”这段日子一直在别院养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都快与社会脱节了。
孙瑶压低了音量道:“就是……她被人强暴了。”
宁玥挑眉:“强暴?”
孙瑶点头,小声得不能再小声地说:“她从衙门里出来的那天,坐马车回府,被歹人给强暴了,她的惨叫声,一整条街的人都听见了,她的身子也被看到了。”
一条街都听见?宁玥差点儿喷了,谣言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光天化日之下与姐夫偷情,哪儿敢发出半点声音?
“抓到凶手没呢?”
“抓到了,是赵家的车夫,赵琦替司空琳去接司空静回家,半路临时有事,便叫车夫送司空家,哪知车夫却色胆包天起了歹意,将司空静给强暴了。”
赵琦真会找替罪羊。
宁玥笑笑没有说话了,司空静被车夫强暴的消息一旦传遍京城,以后就别想在京城混了,别说嫁人,她连住都住不下去。这也算司空静活该,谁让她闲来无事跑去挑拨她和玄胤,她这次病得差点醒不来,司空静少说占了一半功劳。
“因为司空静的遭遇,眼下很多小姑娘都不敢轻易出门了,你别怪琴儿没来看你,她真想来的。”孙瑶解释道。
宁玥摇头:“不会,我明白的。”
孙瑶喝了一口茶,又道:“对了玥儿,王妃问你和四弟什么时候回府?”
宁玥看了一眼容卿的房间,如果可以,她一辈子都不想回,就让玄胤和大哥陪她住在这边,但她明白这是不可能,别说她和玄胤迟早要回王府,便是大哥,也总有一日会回马家的。
“再过一段日子吧,等养得差不多了再回。”
孙瑶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宁玥有些疲倦了,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宁玥进了屋,容卿在睡觉,少年守在床前。宁玥也是后来才知道大哥的身体也不好,每次给人看完病都会虚弱很长一段时间,难怪要定下三个奇怪的规矩了。宁玥握住大哥的手,给大哥掖了掖被角,看向少年,小声道:“容麟,你们就这么走掉了,南疆那边会不会派人找你们?”
她可是听说南疆皇后很器重她大哥的。
“管它呢。”少年无所谓地说,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放弃了什么。
宁玥还不清楚容卿几次死里逃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