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本案有关系?耿昕木讷地瞪大眼睛。
耿云又道:“鸳鸯壶是前朝皇帝用来赐死罪臣的暗器,壶顶有机关,藏了一包毒药,平时壶里的酒是没事的,可一旦按动机关,毒药便会掉进酒里,成为一杯毒酒。你们觉得,皇帝为什么无端地赐酒?还都把最后一杯赐给了马宁玥和司空朔?”
耿昕恍然大悟:“啊!陛下想毒死他们!等等,不对呀,他们没死啊!”
“那是因为他们没喝。”耿云的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司空朔快喝的时候,小德子冲进长安殿,撞翻宣王的酒,弄脏了司空朔的衣裳,也弄脏了司空朔的酒,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吗?”
耿昕点头:“明白,陛下……反悔了。这么说来,咱们的计策是成功了,陛下捉到奸了,所以才想赐死他们两个吧!只是为什么又突然赦免了他们呢?”
耿怀想了想:“大哥,三哥,会不会是陛下知道司空朔也是他外孙了?所以才及时救下了司空朔。”毕竟是亲外孙,就算司空朔睡了玄胤的妻子,也不会舍得让他去死的。
耿云摇头:“不,不会是这样的可能,如果陛下是因为知道司空朔的身世才放过了司空朔,那反过来,在兄弟之间红杏出墙的马宁玥就该被千刀万剐才对,可陛下也放过了她。”
“啊,对呀。”耿昕惶惶然地坐了下来,“所以陛下还不知道司空朔的身世,可陛下为什么突然饶恕了他们两个?”
耿云淡道:“具体原因有待查探,不过陛下突然朝耿家发难,大多也与这二人有关,他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耿昕嘀咕道:“可是说来说去,还没说怎么救父亲呀?”知道马宁玥和司空朔的秘密又怎样?反正是西凉人,和亲结束就会走了,反倒是父亲,一直被关在大牢里,不知能撑过几天。
“鼠目寸光!”耿云呵斥道。
耿昕的身子抖了抖。
耿云收回凌人的视线,慢悠悠地说道:“真正决定父亲生死的是陛下,陛下想降罪耿家,他们递了一把刀罢了。”
说到底,他们真正算准的是陛下的心思。
耿家多年来效忠朝廷,可多少也做了些背叛南疆王的事,南疆王知道,却一直没抓到把柄,便想借这一次的机会,给他们敲个警钟。
但耿家的警钟,不是这么好敲的!
“公主呢?”他突然问。
耿昕答道:“大嫂还在宫里。”
……
金碧辉煌的寝宫,一名身着浅金色曳地罗裙、素白透明纱衣的女子端坐在铜镜前,静静地擦着雪花膏,她生得臻首娥眉、眸若秋波、肤如膏腴,艳若桃李。
“公主,驸马来了。”小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说。
皇甫颖涂着雪花膏的手就是一顿:“他不是去道观了吗?”
小宫女道:“不知道呢,反正在宫门口等您,说接您回去。”
“母后的身体欠安,本公主还想再多陪母后几日,让他自己回吧。”皇甫颖继续涂抹雪花膏。
秦公公扬着拂尘,笑眯眯地走了进来:“娘娘刚刚喝了药,睡下了,临睡前说她好得差不多了,不必公主侍疾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府陪伴驸马爷吧。”
皇甫颖慢慢放下了手里的雪花膏:“我知道了。”
两颗钟后,未央宫的轿子落在了宫门口,小宫女打了帘子扶皇甫颖下来。
耿云上前,轻轻握住皇甫颖的手,温柔地说道:“夜里风大,瞧你手都凉了。”
他脱下披风,罩在了皇甫颖的身上,如玉长指娴熟而温柔地系好了披风的丝带。
皇甫颖道:“你是为父亲的事来找我的吗?”
皇宫就这么大,一些秘密纵然想藏也不一定能够藏住。
耿云温润如玉地笑道:“不是,就是想你了,来接你回家。这件事没影响到皇后娘娘吧?”
“暂时还没。”
“以后也不会,我会处理好的。”耿云揽住了妻子的肩膀。
皇甫颖的身子微微一僵,推开他的手道:“有点热。”
……
氤氲着水汽的浴室,德庆公主从浴桶中出来,宫女与十一娘为她擦干身子后,给她穿上了一套淡紫色蚕丝xiè_yī。
她躺到床上,拿起那条十一娘串的红豆手钏,爱不释手。
青。
是红豆上刻的字。
要是将来,有人为她种一棵红豆树,在每一颗红豆上刻下她的名字,她就选他做驸马。
算了,别做梦了,亲事早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了。
宫女瞄了德庆公主一眼,把十一娘拉到耳房,低声道:“老实交代,那些红豆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从耿家偷的?”
十一娘垂下眸子:“不是。”
“还说不是?昨儿出耿家的时候,我就发现你鬼鬼祟祟的,手里像拿着什么东西,是不是就是那一串红豆?”宫女低喝。
十一娘咬唇。
宫女瞪了她一眼:“你呀!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拿偷来的东西孝敬公主!万一被人发现,公主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以后不许这么糊涂了知道吗?”
“知道了萍姐姐。”十一娘窃喜一笑。
……
夜深人静,众人陆陆续续地进入了梦乡。
南疆王却有些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吃了安神药都不管用。
小德子拿了绿头牌过来:“陛下,要召宫妃侍寝吗?”
南疆王瞪他。
小德子嘿嘿一笑:“不召,不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