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三兄弟中最不喜欢读书的,也不认为村里的孩子们个个都能成为像正秀一样的秀才,无非是村民们不理解读书的难处,望子成龙,对自家孩子期望甚高。
事实证明正顺的想法是对的,村学才办了一个多月,已经有一半的孩子借口种种理由逃学。
村里的孩子野惯了,把他们掬在祠堂,天天念书,他们只觉得头昏脑涨。
那些逃学的孩子的家长,一开始恨铁不成钢,天天拿棍子撵着他们进学堂,可是待他们一转身,他们就像泥鳅一样,溜了出去。
到最后,他们也只好认命,觉得祖上少了青烟,代代都是泥腿子的命了。
正顺的说法让大家陷入了人沉思,不过想来也有道理,因此,正民找了几个当年的同窗帮忙,抄录了几十份百家姓,三字经等书籍,花去了不过二十几两银子而已。
“若是有好的苗子,咱们村还是得不遗余力的培养。”半响,里正说道。
“那是自然的,若是村里再多几个像正秀这样的秀才,咱们百里村的威望将更上一层楼。”正民连忙点头。他知道,父亲对在书籍方面省钱颇有些微言,只不过碍于村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银子,不得已将就了。
村学就这样办了起来,笔墨纸砚和课本都是由村里提供的,不过修束得另外收钱,一个月的修束是每个孩子五十纹,这个价钱,村民们都能接受。
笔墨纸砚,在这个年代也贵的离谱,因此,孩子们一开始是拿着棍子在沙地上练习,等熟悉了笔画以后,就拿着沾了水的毛笔在草纸上练习写字,写字最好的那名学生,正秀就会奖励他一张宣纸,让他能在宣旨上门沾了墨汁写字。
或许是得知学习不易,孩子们学得特别用工,除了那几个确实没有天分的孩子,其余的在一年之后,几乎都有了不小的成长。
看到孩子们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学习,书敏每个月都会捐赠一笔钱,用来购置笔墨纸砚以及课本。她还建议正秀设置了奖学金,每个月学习好的前三名不仅可以免去下个月的修束,还能有一定的物质奖励,一般都是与学习有关的东西。
孩子们学习得更加勤奋了。
除了里正家的几个从小就开始识字的孩子以外,丰安和杨儿是这群孩子里面学习最好的,尤其是丰安,他对学习有着一样的执着。
不多久,正秀就给他的启蒙老师去了一封信,把丰安和杨儿推荐去了县学。
县学在临江镇上,是一名姓白的举人创办的,距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个姓白的举人相传是上官家族的第一代学生之一。现在这个学院叫潜龙学院,是一所民办的启蒙学府。
现在的院长叫白盛,是当年学院创始人的直系后裔,也是个举人。
这个学院在天都峰一处叫潜龙山脉的半山腰上面,每年只招收三十名学生。
当年,天资聪颖的正秀无意间入收了他,几年后,正秀就成了临江镇最年轻的秀才。
这次他收到正秀的来信,知道他在村里办了村学,于是打算过来瞧瞧,顺便看看正秀所提到的孩子,是否真的如他所说,颇有天资。
于是他给正秀回了信,严明待到三月春暖花开时,便亲临百里村,一叙师徒情分。
这边村学办得如火如荼,正民也找了一个落魄的秀才,留在村里作村学老师。
那边,敏院也忙的不可开交。
初七那天,刘子恺的马车徐徐地开到了村子里,他的马车大家早已经熟悉,立刻就有人通知了里正和书敏她们。
“这就是百里村吗?”车上下来了一个男人,他一头乌黑的头发随意用了一根碧绿的玉簪攒着,一张精致的脸庞美艳不可方物,雌雄莫辨。尤其是他那一身夸张地红色绣有粉色牡丹花的裙袍,令人瞬间移不开眼。
他刚要下马车,车夫就立刻从车厢后边拿了一张价值不菲的红色地毯,铺在地上,生怕这泥土弄脏了他的鞋袜。
“少爷,这里就是百里村了。”刘子恺此时就像是他的一个仆从,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后。说道。
“不过尔尔。”他打量了一下这村头纵横的阡陌,嘴角不屑地翘了起来。真不知族里怎么想的,竟然派他一个嫡系少爷来这穷乡僻壤。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哈哈哈......”里正一听刘家来人了,想到前两日收到的消息,连忙迎了出来,却没想看到了这么一个貌美如花的男子。
“你便是里正?”他双眉蹙起,打量了一下这个五十开外的老男人,见他一身粗布,嫌弃地撇了撇嘴。
里正被他的表情看得一愣,不过他那美丽的容貌真的让人厌恶不起来。
“正是正是,贵客既然来了,不如先移步寒舍,稍作歇息?”他的美可远观不可亵渎,里正不自觉的站在了远处,朝他拱手作礼。
“不必了,秦妇在哪,不如直接去她那儿吧。”这乡下一眼望去,都没有一间像样的房子,他可不愿意在这多耽搁时间,只想快点谈完,快点回京城去。
里正被他说得一咽,看到刘子恺不住地给他使眼色,连忙在前面带路。
“老哥,对不住,我家的这个少爷就是这个脾气。”私下里,刘子恺苦笑不已,连忙朝里正赔不是。他知道族里很重视这次的合作,却没想把这个骄傲自大又随性的家伙派了过来。
里正和刘子恺在前边引路,后边的随从可忙坏了,连忙取出更多的红地毯,一路铺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