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正远就去了镇上一处大户人家做了短工,工钱不错有四十五文一天。
还有一个半月过年,他差不多能挣二两银子。他想好了,过年的时候一定要给秋花扯一套衣服,再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扯几块碎角的丝绸做肚兜。
正远走后,秋花跟往常一样去河边洗衣服。听到人们在议论纷纷,大致是说春全如何看上惠儿娘了,还说他学戏文里的皇帝,给惠儿娘建房子是想金屋藏娇等等,更有好事者直接会不会取惠儿娘,何时取,会不会嫌弃她不会传宗接代等等...
秋花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顾不得洗衣服,提了篮子就往家走去。
“这帮人真是什么都敢传,哥哥只不过看人家孤儿寡母的,忍不住帮忙罢了。”
“秋花...”才走了几步,就被她闺中好友李翠云叫住了。李翠云是李树德的堂妹,比秋花小两岁,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家里给她说了好几门亲事,可是她都找借口推了,因为她早就有了心上人。
“秋花...你怎地都不来找我了。”她哀怨地看着秋花。
秋花笑道“我如今哪有时间整天玩,不像你。”
翠云说“你嫁了人真是变化好大啊,以前比我还皮,现在看着怎么斯斯文文地。”
“我有宝宝了,怎么还能再像从前那样!”秋花下意识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翠云前阵子去走亲戚了,回来没多久,所以还不知道秋花怀孕的事情。
“呀,真的吗?好羡慕你呀”翠云惊喜道。
“你也赶紧挑一个吧。别把自己给耽误了。”秋花笑劝道。
“其实...我这次去亲戚那里就是去相看去了,对方的人很好,可是我还没有那定主意。”翠云犹犹豫豫,将这事说了出来。
“若是不错你就嫁了吧,我哥他说过他的婚事得由他师傅做主...”秋花自然知道她想的什么,正色说道。
“可是,他师傅都没有将他的事情放心上,这么多年了,也没给他像看过谁!我本想着他若是真成亲了,我也就心甘情愿嫁人了。”翠云委屈的说道。
“唉...你何必呢。”秋花捏捏她的手,安慰她。其实她也很想翠云做自己的嫂子,对于哥哥那个不负责任的师傅,秋花心里同龄的男儿,哪个不是孩子满地跑了。
“秋花,我回来听到一些传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春全哥真的喜欢上那个秦氏了吗?”她听到这些传言,心里是不忿的,那个带着孩子和离了的妇人怎么配得上春全哥。
“你别听人家瞎传,我哥那是可怜人家,所以才能帮就帮。”秋花正色道。
“是呢,春全哥狭义心肠,看人家孤儿寡母的可怜罢了。”翠云听秋花这么说,心下好过了不少“再说春全哥若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秦氏了,你在村里以后怎么做人呢?春全哥怎么都不会让你难堪的。”
妹妹让人家和离了嫁入张家,哥哥不久后却娶了和离的那个女人。这怎么看都让人想入非非,招人话柄,好事者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样的版本呢!
再说当时书敏和离,两兄妹的确从中使了不少力气。那个假扮道士的人就是春全镇上的一个兄弟,若是此事被好事者揪出,还不知会惹出怎样的风波呢!
想到这里,秋花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赶紧与翠云告别,回到家中躺在床上。
张李氏见秋花去洗衣服,衣服没洗完就回来了,躺在床上脸色不好,以为她身子不舒服,就让她躺着了。拎了剩下的衣服,再次去了河边。
很快,她的脸色也变了。因为她听到的不只是春全是否看上了书敏,还有他和正远在小路上打架的事情。
“春全怎么会看上那个扫把星呢!你们吃饱了没事干,总想着污蔑我们老张家。当心烂嘴巴坏舌头!黑心的家伙,就见不得我们家好!”
她可不是秋花,听了几句脾气就上来了,指着几个妇人就一阵乱喷。
嚼人舌根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那些个妇人果然闭了嘴吧。
洗完衣服,她气冲冲的回到家里,拉起秋花就一阵数落
“你丫你,真没出息。几个长舌妇就把你给气躺下了?不知道骂回去!”
“娘,我这不是不跟她们计较吗。”秋花讪讪地。她一个才出嫁的媳妇,辈分都比人短了一节,哪里敢当众骂人。那样老张家的脸才丢尽了呢。
不过她也听出了张李氏语气中的关切,因此带些撒娇的说。
“行了,你饭后去你哥那仔细问问是个怎么回事。该避讳些的也让他避讳些。”她是绝不会相信春全会喜欢上那个扫把星的。春全多优秀的人儿啊,最起码得配个黄花闺女吧。
“哎,吃了饭就去。”秋花也正有此意,连忙答应了下来。
吃完饭,秋花就去了春全那儿。春全正在院子里刨木头,两个孩子正在午睡。书敏说过孩子午睡有助于他们长身体,所以她渐渐地让孩子们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哥,你怎么刨起木头来了,是要做什么家具吗?”她认出那木头是上好的楠木,是给自己做嫁妆的时候特意去深山里面伐的。
“嗯,你怎么来了?”他想给书敏做个梳妆台,可是不敢告诉妹妹,于是一语带过。
“哥,你知道现在村里面有许多流言吗?”秋花找了条凳子坐下,看着他刨木头。就跟从前一样。
“什么流言?”春全好奇的问道。他是个大男人,自然不会与那些长舌妇为伍,自然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