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外,叶奕臣一眼就看见了夕月被慕容清音抱着的样子,先是有些嘴角抽搐,再后来就觉得不太对劲,眼尖的看见慕容清音脸上复杂且略带心疼的表情,叶奕臣似乎猜到了什么,妖孽的脸上瞬间阴云密布。
一直到夕月从房间里出来,叶奕臣脸上都再也没有出现过他那痞子一般的笑容,阴沉的脸色简直就像在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一般。
看见叶奕臣心情不好,夕月很想跟他说些什么,可是如今的她,还怎么能够那般平心静气的跟叶奕臣谈论他的过往,她自己也是带着仇恨的不是吗?
有些痛苦的看了一眼叶奕臣,夕月扭头离开了这个院子。
“慕容清音,你跟月儿说了什么!?”夕月刚走,慕容清音休息的房间外就响起了叶奕臣隐忍的低吼声。
早在告诉夕月柳家的事情时,慕容清音就猜到,叶奕臣肯定会找她麻烦,毕竟她慕容清音也是第一次看见叶奕臣如此在乎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夕月痛苦的话,叶奕臣会给她好脸色才真是奇怪了。
“我告诉了她,柳家的事情。”慕容清音没想躲,也清楚根本躲不过,叶奕臣有很多种方法可以知道,一如夕月也是这般逼迫她,说出了柳家的事情。
“慕容清音!”叶奕臣的声音,带着极度隐忍的愤怒,没有开门看见,慕容清音也能猜到,那张妖孽的俊脸上现在绝对是狂风骤雨,光是这森寒的口气,叶奕臣能忍着没冲进来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慕容清音已经觉得他很克制了。
躺在床上,把自己不适的身子调整一个舒服的睡姿,慕容清音看着天顶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的轻声回着门外的叶奕臣:“与其有空在这给我发火,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去开导她,你也不想花夕月变成第二个你吧?叶奕臣。”
不得不说,慕容清音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直戳叶奕臣的软肋。
是,叶奕臣最过于担心的,就是夕月知道自己身上的仇恨之后,会变成第二个他。
变成跟他一样,被仇恨所笼罩的复仇工具,可是他自己已经变成这样,他不知道还能如何去劝诫夕月。
一连几日,苏家这个幽静的小院中,都弥漫着一种让人压抑的气息。
慕容清音一直呆在房间里养伤,叶奕臣就一直杵在院中的假山上喝酒,喝醉了或者是累了,就径自靠在假山上小憩,根本都不回他自己的房间。
而离开的夕月,几日里一直没有露过面,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连叶奕臣,也不知道,他也不敢去找夕月,现在的叶奕臣,心里被一种恐慌和痛苦的情绪所充满着。
自那一日,从慕容清音的口中探知了关于柳家的事情,夕月发现,自己就再也笑不出来了我的侍卫大人(重生)。
她曾经那般轻松的劝诫叶奕臣,甚至那样大言不惭的跟叶奕臣说,冤冤相报什么时候是个头,就算血海深仇她也要照着自己的心去活。
慕容清音的话无疑是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彻底的告诉了她,什么叫‘针不扎在身上不知道疼’的道理。
夕月躲开了叶奕臣,自己一个人离开了苏家,几日里一直都在邕州城里城外闲晃,可是她的样子,分明就很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尽管夕月对于自己突然知道的事情,还有些抗拒,难以接受,可是这邕州城里的事情却也是引起了她的一些注意。
自从龙家的事情结束之后,夕月这几日在邕州,再也没有听到有人提起过关于那场莫名其妙的瘟疫的事情。
这一切的一切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发生得如此的突然,消失得也是这般的诡异,完全让人无从查起,不过最好的结果就是,再也不用听到死人了。
想起离开蝶谷的时候,绯凌姑姑跟她说的话,夕月有些自嘲的笑笑,那时候绯凌姑姑跟她说,关于那个血印的事情,让她还是不要去查了,也别去管,想来绯凌姑姑是知道些什么的,她再怎么说都是娘亲的贴身婢女,在落星阁的时间也不短。
还有十天,就是夕月答应柔夫人回蝶谷的日子了。
最后的十天,夕月心里凌乱不已,六月初一是她的十五及笄礼,柔夫人在十五年前就已经向整个江湖宣布,会在这一天给她公开选夫,其实夕月真的不想那么早嫁人,也更加不希望选什么夫婿。
思绪至此,夕月的脑中突然闪现出来的,是初见叶奕臣时,他那一脸痞子气的笑容,那张妖孽俊美到连女人都觉得自愧不如的脸。
“我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那么久,叶奕臣他应该急坏了吧……”夕月突然在大街上驻足,莫名的小声呢喃。
或许是心里真的很在乎,夕月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苏家的大门外,略带无奈的摇摇头,安静的走进了苏家的大门,而就在夕月刚刚进门不久,苏家大门对面一处巷子的阴影里,一道人影也迅速的消失不见。
“叶奕臣,要是我不回来,你会不会喝酒喝到把自己给淹死或者是醉死?”看到靠在院中假山上不停往口中倒酒的叶奕臣,夕月忍不住的眉梢抽搐,愠怒的声音显示着此刻她非常不好的心情。
听到突然出现在院中,那个让他想了好几日的声音,叶奕臣喝酒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有些机械性的转过头,看到那个站在院中对着他危险的眯起眼的身影,叶奕臣就那么愣在了假山上。
“月儿……”怔愣的从薄唇中吐出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