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竹瞳声音似乎真的好了许多,纪若虽然很担心,但是竹瞳不开门让她进去,她也没办法。最后纪若也只得作罢。“那好,你好好休息,如果实在是不舒服,你就打我电话。”
“…好。”
纪若又在门外站了半分钟,深深看了好几眼紧闭的房门,纪若这才转身踏着高跟鞋离开。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竹瞳这才转过身来。妖异的血红色瞳孔凑近猫眼,竹瞳凝视着纪若远去的背影,身体里好不容易平息了些许的躁动再次沸腾起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严重了。
再次贪恋看了眼那道倩影,像是要将那个影子印在灵魂里。竹瞳轻嘶一口凉气,身体靠着房门,一点点倒下去。
跌倒在地上,竹瞳没有失去意识,体内的躁动折磨得他死去活来,他真想就这么一死百了…指甲深深掐进墙壁之中,竹瞳凝望着深邃的黑暗,眼里聚起骇人的怨恨跟愤恨。
眼前又有穿军绿色的人影浮动,子弹在别墅里穿梭,佣人一个个倒下。最后,轮到了他所敬爱的父母。那个女人有一头清爽干练的黑短发,她总爱穿迷彩服,走起路来英姿飒爽,抱他的时候双臂十分有力。
那个女人,会在他入睡的时候给她讲故事,会在他生病的时候给他做最好吃的糖葫芦,就连到死的时候,也要拼命将他藏进暗室。
那个男人,总是一脸严肃,他很少见他笑,但他知道,那个男人很爱他。他会在每天早晨带他晨跑,会陪他训练,会教他练字读书。
可他们,却被自己最信任最崇敬的国家背弃杀害。
就为了一个可笑的试验。
三十四条人命,三十四个冤魂,这个仇,他该找谁去报?
“妈妈,爸爸…”
想起他可怜的父母,竹瞳体内血液躁动的像是要跳出血管。浑身血管突突直跳,竹瞳艰难顺着地板爬进房间,他打开行李箱,从里面翻出一只老旧的手机。
按下熟记于心的电话号码,竹瞳拨了过去。
嘟—嘟。
嘟—嘟。
刚好响四声,手机接通。
“是我。”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的,有些低沉,发音不算标准。
竹瞳深呼吸一口气,虚弱低哑的声音在寂静暗黑的房间内响起:“papa…”电话里沉默了一秒,那人说道:“今天初一,朔点时刻潮汐最大,你还是会很难受,是吗?”
“我控制不住…”竹瞳红色双瞳在黑暗里聚满起更多杀意跟痛楚。
男人又是一阵沉默,他长叹一口气,对竹瞳说道:“为了防止你身份暴露,我早有所准备。酒店大床左下角有一个暗格,药在里面。”
“谢…谢谢,papa…”竹瞳挂断电话,扶着大床爬到左下角。钢铁手指在地板上滑过,刺耳响动在夜里显得格外诡异。
摸索到一块质地略有不同的地板,竹瞳打开它,从里面捧出一个纯黑色的玉瓶。他抖着手打开瓶盖,近乎渴望的将里面的液体倒入嘴里。
很快,体内剧烈沸腾的血液缓缓归于平息…
竹瞳靠着床位,清隽秀丽依旧苍白,先前沸腾的血液折磨得他出了一身汗。血红色从他眼里渐渐褪去,很快的,他眼睛恢复澄清。他坐在黑暗里,正常的像是个普通人。
*
纪若洗完澡躺在床上跟顾诺贤打电话,两人随意扯了些闲话,纪若心心念着竹瞳是否安好,接电话时多少有些心不在焉。“你有心事?”顾诺贤躺在他们家大床上,屋子里没有纪若,总觉得丢了点东西。
“哎,顾诺贤,你说竹瞳是不是患了什么不治之症啊?”听到她忽然提及竹瞳,顾诺贤心思一动,看似随口一问:“他怎么了?”
“他今晚很怪。”纪若斟酌着用怪字来概括竹瞳今晚的异常。
“怎么奇怪了?”
“唔,今晚回酒店的时候,他忽然额头冒汗,脸色发白。最怪异的是,我摸他额头的时候,发现他全身冰凉冰凉的,就像是一块冰。真的,你说怎么会有人身体冷得像块冰了?”纪若取下面膜,下床去浴室洗脸。
听着纪若那边的流水声,顾诺贤剑眉微微皱起。“真有那么夸张?”
“是啊!更奇怪的是,他叫他去医院,他死活不去。回了酒店他像逃命一样跑回房间,我去找他他也不开门,总之很奇怪。”纪若用海绵擦干脸,忧心忡忡问:“顾诺贤,你说竹瞳是不是真的得了怪病啊?”
因为有纪谱霖跟顾诺贤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现在纪若一见到突发异常的人,总是忍不住乱想。顾诺贤轻轻笑,“你想多了,他身体看上去很好,不会有事的。”
“你看上去不也很好么?发起病来时还不是吓死人。”想起顾诺贤上次在街头突然发病这事,纪若仍旧心有余悸。听得这话,顾诺贤哑口无言。
“这样,明早你多留意一下他,如果他身体还是不见好,你就直接将他押去医院。如果好了,那应该没大碍。”
“嗯。”
就在两人煲电话粥的时候,纪若房门门铃一阵阵响。
“这么晚了还有人找你?”顾诺贤听到纪若那边响起门铃声,有些诧异。“你多留个心眼,可不要将坏人放进来了。”纪若翻了个白眼,起身下床,担心敲门人是坏人,她煞有其事的从行李箱里翻出自己那根铁鞭。
从猫眼往外看,纪若有些诧异。
“小瞳?”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