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肯定是袭人的错,若不是那个丫头勾、引的宝玉,宝玉如何能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可饶是如此,贾母心中还是各种不痛快,别以为她年纪大了就不知道老二媳妇和袭人之间的事情。
总归是老二媳妇没有管教好袭人,所以才勾的宝玉伤了身子,尽管太医说好生养着,调息上几年就无大碍了,可宝玉的底子毕竟比别人弱上一些,贾母如何能放心的下?
至于薛家的姑娘,她是一万个看不上的,不过现在宝玉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将来的亲事不大好说了。
她也是由着年轻走过来的,还能不知道说亲的规矩了,宝玉的这一节,即便是隐瞒只怕也是翻不过去的,所以贾母已经开始降低标准了。
以前想着娶个公主郡主的,如今么,官家嫡女即可。若是能得了重臣之女,那么庶女也是能将就的。
但,即便如此,也轮不上皇商家的姑娘!
薛家除了钱财之外,可还有个惹祸的儿子呢,再者说了,薛家有儿子,果真能将家财都给了女儿?怎么可能?
薛王氏也不是傻的,扒拉着国公府不撒手,为的不就是想让府上帮衬她的儿子吗?
为何薛王氏都有这样的心计,可宝玉他娘反而想不通呢?世人高娶低嫁,这样约定俗成的规矩,王氏竟是不明白,这也让贾母很是头疼。
毕竟王氏是宝玉的母亲,这亲事儿果真能绕开了她?
贾母半宿没有睡好,第二日就吩咐了鸳鸯打发人去接史大姑娘了。
鸳鸯因为替袭人遮掩打埋伏,所以也遭了主子的贬斥,尽管仍旧伺候着老太太,不过其他的几位丫头也能越过她了。
鸳鸯再不是之前那个主子面前的第一人了。
鸳鸯自己也觉得没脸的很,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将袭人当成了好姐妹,可袭人竟然会做下那样的事体来,简直是羞也羞死了,可是袭人呢,城府之深,竟是半点口风也不漏。
现在,袭人被打发了出去,可是她呢?似乎也没落了好。
老太太那日差点儿要吃人的目光鸳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之前略略有些得意和放纵的尾巴立即地就收了起来,当差起来小心谨慎,再无半点儿差错了。
老太太对于鸳鸯也是习惯了,所以敲打了一番之后,仍旧爱使唤她,老太太屋子里的玻璃等人恼归恼,气归气,可也不得不继续屈服于鸳鸯之下。
鸳鸯听了老太太之言,亲自跑了一趟二门上,将老太太的话给传了下去。可巧在二门上遇上了她嫂子,看着她嫂子一脸的巴结谄媚,惹的鸳鸯隐隐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她不爱看见这个只一心钻进了钱眼里的嫂子,哥哥也是被这个嫂子给带坏了,再没了往年的兄妹情深。
偏她嫂子一点儿眼力价都没有,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小姑子不待见她还是假不知道,总归继续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开口道,
“哎哟,姑娘,可是没瞧见嫂子?你最近怎么也不家去,你侄儿侄女儿可是想你呢,姑娘要是不忙了,得了空子,跟老太太告个假,也家里歇会子,我打发了你哥哥去卖肉,咱们一家子也一起吃顿好的!”
鸳鸯嫌弃地说了句“知道了,等闲了就家去”的话之后,转身就走,她嫂子一脸尴尬地望着她的背影。
等鸳鸯走远了之后,她嫂子竟是被府中的几个媳妇子,婆子奚落了一通,
“哟,金家的,这拍小姑子马屁,可谁承让人家姑娘心气儿高,压根就不想看见你这破落户儿呢!吃顿肉就是好的啊?鸳鸯姑娘在老太太跟前什么龙肉吃不着?非得跟你家去吃去?不过是看上了鸳鸯的私房银子罢了,你说说你们这两口子,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小姑子也算计。这要不是鸳鸯他老子娘在南里,鸳鸯会跟你们往来,那才是怪事儿呢!”
“……”
金家的虽然在鸳鸯跟前看着木讷的很,可实际上呢,家里当家做主的却是她,也不理会别人的奚落,眼珠子一转,家去了。
夜里,金文翔当值家去,听了他媳妇的言语,带着些迟疑地道,
“这样果真能成?鸳鸯那丫头能答应了?”
“哎哟,这话是怎么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长兄如父,如今爹娘不在身边,可不就是你这当哥哥该操心妹妹的前程吗?”
“好,既然你说能成,那么我就去试试,总之这事儿但凡姑娘有任何的不愿意,那么咱们就不能做,毕竟如今还要靠着她呢。”
金文翔对着自己老婆说道,他也知道妻子和妹妹之间似乎有些不对来,女人家么,心眼小,倒是可以理解,不过不能坑了妹妹一辈子。
当然,如果能成了的话,那么自家也能跟赵国基一样了,想想他们一家子吃香的,喝辣的,金文翔眼中闪过一阵火热来。
所以在听了大老爷的肯定答复之后,金文翔欢喜坏了,这事儿有门,这事儿能成!也不枉自己花了快二十两的银子打点,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准信儿。
至于接下来的事儿么,自然要交给自家老婆去操持周全了,毕竟自己一个大男人,也进不了内宅,也看不到自家妹子。
鸳鸯还不知道哥哥嫂子的谋划,回到了老太太身边的鸳鸯渐渐地再一次地成为了老太太跟前的第一人,毕竟她做事细心踏实,又握着老太太的库房钥匙,许多的人情往来贾母年纪大了有些记不住了,可是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