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嫂神经不怎么正常,当初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对佛理会赞不绝口,口灿莲花,把这个教会夸上天,比做传销的还虔诚,
现在被她堵在屋里,她又开始说这些话,我是又腻歪又担心,我退到窗边,顺着窗户往外看,楼下没有人,搜寻的队伍不知去哪里了,我稍稍心安,
我对姜大嫂没有恶意,她就是个饱尽苦难的市井老娘们,生在那个红色的年代,一辈子受教育无神论,活的浑浑噩噩,突然来了打击,人一蹶不振,心中对信仰的渴望犹如火山一般爆发,
这个时候如果有个明白人指点指点,或许还不能走入歧途,可偏偏她就信奉了佛理会,一旦入会,加上她的愚昧和痛苦经历,疯狂的入迷,
想要逃走,必须稳住她,我最怕的就是这样的人,全身心的愚昧,和她真要撕扯起来,虽说我不至于败给一个老娘们,可下手没有轻重,真出事就不好了,
姜大嫂和善地看我:“小齐,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吗,发生在你身上,有很多不顺人意,稀奇古怪的事,难道你不想探其究竟吗,”
我心念一动,赶紧回神镇定说:“嫂子,我实话跟你说吧,佛理会很邪门的,你不要再参加了,”
她笑眯眯地看我:“小齐,我是佛理会老人,这是正经教会,讲究的是自由,你何必跑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嘛,”
我有句话憋住没说,那你们还追我干什么,
她看我不说话,又进了一步:“小齐,这个世界一切都可以实现,它的可能性超过你的想象,佛理会正在要建立一个我们的新世界,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罪恶,没有疯狂的世界,小齐,你想想,你现在的职业和社会地位,能真实地反应出你的野心,你的能力吗,你和我一样,作为最底层的人,已经断绝了向上的通道,不是我们不努力,不是我们不奋进,而是这条向上之路不纯粹,不会单纯地考虑到能力和诚实,许多更有背景的人,一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他们能得到更多你一辈子都努力不到的东西,这公平吗,”
我看看窗外,心急如焚,实在不想和她磨叽,她的这套说辞打不动我,我这人属于寒号鸟的,天生认命,胸无大志,就算面前坐着诸葛亮在游说,我也不能动心,
现在赶紧脱身,我叹口气说:“嫂子,你说的这些是全世界的难题,就算高度发达的欧美,也不能完全避免,慢慢来吧,人类会有那么一天变好的,”
姜大嫂目光炯炯又逼前一步:“小齐,你不想和我们一起共建新世界吗,”
我笑了,没说话,就我这样穷**丝一个,不说房子车子,连个对象都没有,天天吃泡面,抠脚打游戏,还建新世界呢,建了新世界,我还是没对象还是抠脚打游戏,有个鸟的区别,
我实在和她说不下去,此时姜大嫂已经远离门口,我琢磨着,如果用踏步从什么方位能跑出去,
姜大嫂和善地说:“小齐,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请你诚实回答,答过之后,你就可以走了,行吗,”
我深吸口气:“行,你问吧,”
姜大嫂看着我:“小齐,你现在脑海里想一个你最想的人,我能知道他是谁,”
我看着她点点头,陪她玩玩吧,赶紧把她打发走,
我闭上眼,想了想,点头说:“好了,”
姜大嫂看着我,微微笑着:“你想的是你的妈妈,对吗,”
我闻听此言,如雷轰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姜大嫂和善地笑:“儿子想妈妈,天经地义,她现在怎么样了,你能这么想她,难道她……”
“是的,她不在了,”
“什么时候的事,”姜大嫂问,
“四五年了吧,我一直和爸爸生活,”
姜大嫂轻轻叹了一声:“可怜的孩子,这么年轻就没有了妈妈,你很想她,是吗,我女儿刚失去爸爸的时候,她天天都在哭,”
“我很想她,她是我一生中对我最好的人,”
姜大嫂道:“佛理会会满足你的各种愿望,我们的目的就是看穿世界的本质,打开另一个世界的门……小齐,你别哭,我能帮你找到你的妈妈,她有很多话想和儿子说,她看到你现在长大了,出息了,她会无比的欣慰,”
我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她的这番话实在锥心,我太想念妈妈了,
姜大嫂继续说:“她心里想着你,你是她最挂念的儿子,她放不下你,就无法超脱苦厄,只能呆在那个世界受苦,你是孝顺的孩子,你爱你的妈妈,你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受罪吗,”
“我能怎么办,”我哭着说,
姜大嫂没有说话,温柔地看着我,
我妈一辈子抽烟,临终前躺在病床上,就想抽一口烟,医院当然不让抽烟,小护士三令五申,我那时还是个孩子,什么话也不敢说,我妈看着烟馋的不行,手颤抖着抬不起来,我爸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你妈现在就这一个愿望,多大的压力我也要满足她,翔子,你把烟点上,放你妈的嘴里,
我哭得泣不成声,点燃一颗烟,塞在她的嘴里,我妈那时候喘气都费劲,烟根本吸不着,她就那么嘬着烟嘴,这时小护士进来,看到她抽烟,把我们一顿说,我妈哭了,微弱的声音说,护士,不怨他们,怨我,我自打嫁到他们老齐家,烟就没断过,现在我已经不行了,能不能让我抽这颗烟,她看着我说,翔子,帮妈把烟抽一口,我哭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