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娘!!”小雁南归原本通透的双瞳中映射出可怕的火光,眼前那所关押他娘亲的拆房,转眼就被烈火吞噬。小雁南归企图上前,却被两个大汉死死抓住。小雁南归拼尽了全力挣扎,嘶吼声穿破云霄,却无法换来一丝的回应。
“不行,欺人太甚,老娘看不下去了!”嬴萱终究是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
我急忙拉住她:“这是记忆!这些都是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你改变不了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我和嬴萱争论的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大雨冲刷着这个村子里最后仅存的良知,也在洗涤着早已利欲熏心的污垢。
不一会儿,大雨就浇灭了柴房。可是为时已晚,柴房已经烧成了灰黑色的废墟。小雁南归奋力挣脱开束缚,一把撞开早已经烧得不剩下什么的木门,扑倒在那一团黑影的身上。
“娘!!”小雁南归艰难地抱起已经焦硬的人影,哭喊声没过了村民们的指责声和质疑声。嬴萱别过头去不再看,而我,也咬紧了下嘴唇。
“你们!你们这些没有良心的凡人!”小雁南归哭罢,突然转过身来怒目那些村民,“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娘!你不没有良心,你们非但不感激我爹和我娘,还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我们……我们本是想来威胁一下……没,没想真的闹出人命。”村民们估计也是被这阵势吓到了,交头接耳了片刻就轰然四散。小雁南归抱着娘亲的尸首哭个不停,瘦弱的身躯在一片废墟中显得无助而悲凉。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东方已经传来了鸡鸣。小雁南归擦干了泪水站起身,在一片混乱中挑拣起了一些能用的干柴和草绳,坐下来编了一个简易的草席,然后将娘亲的尸首拖动到上面,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连接在上面的草绳,吃力地拉起草席,步履蹒跚地向远方走去。
亲眼看着自己的娘亲被烈火烧死……如果雁南归想起这样残忍的现实,他会不会后悔请求我来找回他丢失的记忆?
我和嬴萱跟在小雁南归的身后,看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拖动着娘亲的尸首,走了许久,来到了后山的一棵半大的梧桐树下。小雁南归跪在那里,用自己粗糙的双手挖开湿润的土地,一边挖一边落泪,挖的自己满手鲜血直流。挖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了脚下踩着的潮湿土地到底是被雨水还是泪水所侵湿。
安葬了母亲,小雁南归瑟缩在梧桐树下,安稳地睡着了。
期间,还有几个村子里调皮的孩子路过,都不忘上前用石子去砸小雁南归的脑袋。
“怪物!你别以为你能一直护着那棵破树!”
“就是就是,我们早晚有一天要把那棵树给砍断!”
“哈哈哈,怪物!!”
…………
小孩子们看似无心却又恶毒的话语让我感到十分不舒服,小雁南归仍旧躺在树下一动不动,即便是被砸破了头,也寸步不离那棵梧桐树和娘亲的坟墓。
这样看下去没有进展,我想,我该去村里打探打探情况了。雁南归的母亲为什么会被家主关进柴房?村民们为何如此痛恨雁南归母子?而他们口中说的神雀,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拉起嬴萱就回到村里。
“你怎么看?”我一边走一边低声问嬴萱。
“我看?看什么看,直接上手打,打到爽为止。”嬴萱不满地啐了口唾沫。
我瞪了她一眼:“事情不能这么干,这都是回忆里的人,你再打,对现实中的他们也没有任何影响的。”
嬴萱不满地哼了一声。
“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如果单单是因为雁南归是个半妖,不足以让那些村民们如此痛恨他们母子。”我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周围行色匆匆的路人。
嬴萱也停下来:“说的对,怎么办,我去抓一个村民过来?”
“别胡来。看我的。”我对嬴萱摆了摆手。
前方不远处是个纳凉的好地方,我先从一旁的衣服铺子里偷了一套他们这个时期的服装,乔装打扮一番,然后从路过我身边的货郎担的筐子里抓了一把瓜子,然后就大摇大摆地朝那些聚堆儿唠嗑的村民们走了过去。
“哟,生面孔。兄弟打哪儿来啊?”一名端着碗吃面的中年男子看到我,主动向我打了招呼。我微微一笑,学着他们的样子蹲在了树下,然后双手一抱拳说道:“隔壁村子来的,想来咱们这儿家主这里讨口饭吃。”
“你来得真巧。”一旁坐着缝补的妇女抬头看了看我说道,“家主后院刚巧着了火,正缺人手盖新房呢。”
我急忙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着火?怎么回事?”
一旁的另一个年纪大些抽着旱烟袋的老人说:“哎,还不是造孽的。”
我将刚才偷来的一把瓜子分给身边的人,自然地融入了他们之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他们娓娓道来。远处的嬴萱见我得逞,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听村民们说,这个村子曾经很穷困,只有一家给大户,几乎就成为了这里的地主,人称家主。家主手下有个漂亮的丫鬟,名叫尘央。这个丫鬟全村人都认识,并不是因为她长得有多漂亮,也不是因为她在家主府里做工,而是因为,她给村子引来了一只金凤凰。
尘央偶然在后山种下了一棵梧桐树,那棵梧桐树长得老高。有一天,尘央上后山给梧桐树浇水,却发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