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更自无减那里听说了当年善初为什么会没让首座僧玄今当下一任千光寺住持,其真正缘由并非是善初不属意玄今,而是玄今拒绝了善初想让玄今当下一任千光寺住持之意。
阴十七问无减这是为什么?
无减说,因为玄今在当年查姜珞之死时其实并非什么都没有查到,只是他在得知姜珞大有可能便是寺中前些日子住于客院闺名为姜珑儿的女子的哥哥时,他察觉到了一些异常,只是那时他选择了沉默与默视。
玄今既没有继续揭开姜珞之死的疑点,也没有想帮谁一把之意。
可这样埋开内心深处的疑点煎熬,玄今还是低估了,他并没有熬过这种煎熬,可那时想再查探姜珞之死已是错过最好的时机,许多线索不是已被清理干净,便是断得毫无踪迹可寻。
受着内心深处对于姜珞死得不明不白的疑点煎熬,玄今已失了当上千光寺住持一位的信心,他选择了固步自封,并请求当时还是千光寺住持的善初大师不必言明,只管另寻适当的高僧来继千光寺住持一位。
在姜珞、玄法两个凶手与跨越二十年的数条性命接连浮出水面,
千光寺案子结了之后,捕头吏房空闲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展颜、阴十七、花自来乐得清闲,心情也是大好,因为没命案发生,这才是三人心中最希望的。
不仅仅是三人,也是知县大人及全衙门上上下下的人心中所希望的。
这一日依旧是挨到下差时间,阴十七便出了衙门归家。
一进家门,阴十七便见到了等候她多时的叶奇胜。
叶奇胜显然已等了有一小会,要不是阴十七也是差不多时辰下差归家了,他必然得找到衙门去。
于是阴十七一进门,叶奇胜便自院中矮凳起身迎向阴十七急声道:
“十七!叶老快不行了!”
什么?
阴十七被叶奇胜这样一句劈头盖脸的话吓住了。
陶婆婆早先便听叶奇胜说道过他来的目的,叶奇胜焦急之下话说得有点不清不楚,于是她上前与阴十七解释道:
“边叶村叶氏宗祠的叶老忽得了重病,说是快不行了,临死前他想见你一面!”
再次回到边叶村叶氏宗祠,看着异样熟悉的宗祠大门,阴十七跟在叶奇胜身后,脚步有些迟疑,竟是有点不太敢踏上大门石阶。
就在这里,她知道了她背后图案的意思,尽管其意义仍无人能与她解答,可阴十七还是嗅到了一种不好的气息,所以当叶老摇头说不知道,丝毫未有想给她解答的时候,她失望的同时心里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到底是因为什么,阴十七不知道,也不想去找个明白,总觉得现今这样平静安稳的小日子是多么地难得,她并不想破坏掉,去重新过另外一种生活。
叶奇胜踏入宗祠大门,回头却不见阴十七跟上,不禁看着仍站在石阶之下的阴十七问道:
“十七,你怎么了?”
阴十七回过神来,浅笑道:
“没事,就是再回到这里,似乎有种许久不见的感觉。”
这种仿若足有数十年不见的感觉,事实上不过个把月的时间。
叶奇胜道:“好了,你快进来,叶老现今就吊着最后一口气在等着你!莫再耽搁时间了!”
说到“吊着一口气”的时候,叶奇胜止不住声音哽咽,眼中泪花显现。
阴十七见此情此景,也不敢再迟疑不定,立马小跑上石阶进入宗祠大门。
叶奇胜将大门关好后,却是领着阴十七往祠堂最后的寝堂走去,而非大门侧面叶老原来住着的小隔间。
阴十七问叶奇胜这是为什么?
叶奇胜说,叶老想在死的最后一刻,最后一次为叶氏先祖们扫下尘,尽最后一次身为守祠人的职责,更是身为叶氏子孙的最后一次孝心!
阴十七听后默然不语,一步一步往寝堂走的时候,她想着叶老临死前想要见她的意思,是想为她解答她先前问的那些问题,还是有什么话想特意对她说道?
不管是什么,想着的时候,阴十七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这种难过与看到旁人悲苦时的难过不一样,而是一种仿若亲人离世的那种伤悲。
冥冥之中,阴十七总觉得叶老……不,应该说“叶”这个姓错与她似乎脱不出干系,可到底是什么干系,她却还未找到答案。
到寝堂的时候,叶老莫说为寝堂里的先祖们再扫扫尘,便是站也再站不起来。
叶老已然坐在寝堂中特意自祭堂里搬过来的圈椅里,双眼闭着,满容疲倦,本就削瘦的身形因油尽灯枯而失了先前的光彩,周身一片死气沉沉。
叶老身侧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相貌俊俏的男子。
这个男子,阴十七并不陌生。
在千光寺案子中,她与花自来因着案情前往桫林县,就在两人同骑一马要进县城门之际,与骑着马出城门的他擦身而过。
那会虽只是匆匆一瞥,且他应当未曾注意到她,但阴十七还是记住了这个男子。
阴十七跟着叶奇胜踏入寝堂,两人走到叶老跟前。
就在叶奇胜与叶老说道她来了之际,男子便一直紧紧盯着阴十七看,似乎她是什么天仙的人物般,半息也未曾移开过眼。
阴十七也不在意,要看便任由他看去,她心中虽对这个男子有着想要探索的好奇,但此刻她更关心眼前特意让叶奇胜唤她过来的叶老。
在圈椅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