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这回没有犹豫:“能!”
纪光发笑了。
他的眼睛呈倒三角形,不好看,实在是有点难看的,但阴十七与姜大朋却在他眼里看到了极其漂亮的光芒,那样的异彩将他整张丑陋的脸照得有如沐在阳光底下的湖面,水光洌滟,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姜大朋真的闭嘴了。
他想,他真的不应该瞎操心的。
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做怎么想,阴十七似乎总能比他做得更好更快更恰当,也更能让人信服。
因为他在纪光发的眼里,看到了纪光发对阴十七的信任。
倘若换做是他,他方才必然会很快回答纪光发说,会!
可以纪光发这样的人,他即固执又有自已的想法,他是一个不轻易改变自已主意的人。
打定了主意,于是纪光发与他们这些官差僵持上了。
纪光发不说,他们也拿他没有法子。
然纪光发不是嫌疑犯,反而是第四个即将遇害的受害者,姜大朋不能像对待嫌疑犯那样去拷问纪光发。
纪光发是良好平民,他不是罪犯,连嫌疑都没有,他反而是凶手下一个要杀害的目标。
这样的纪光发,姜大朋在探话查问的过程中,几乎有着本能的小心翼翼。
即便急得不得了,即便他是真的想救纪光发的性命,可纪光发不合作,他基本束手无策!
也可以想象,方才那个问题要是纪光发问他,而他也如自已那会迫切希望得到纪光发所知道的案子内情,他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给纪光发一个肯定的答案。
即便纪光发那会信了他,那么事后呢?
倘若他做不到,他又该怎么面对纪光发?
何况以纪光发那样坚持已见的人,是不会轻易便信了他轻轻的一个“会”字。
所以当纪光发将这个问题来问他,而不是问阴十七的时候,他回答过后,或许得到的不是纪光发的信任,而是纪光发越发不信任的鄙夷。
因为他太草率,为了达到目的而草率地去敷衍一个受害者。
这样敷衍的结果,很有可能会再伤害到另一个真正无辜的受害者!
倘若到时真是这样的结果,姜大朋无法想象,他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是不聪明,更没有阴十七那样擅于推理的头脑,可不代表他便是一个视人命为草菅的混帐!
姜大朋看到纪光发那信任阴十七的眼神,不禁在脑海里深深地做了一番思想斗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长长地呼了出来,静下心来,开始听阴十七自参与查三起服毒案件以来,以查出来的大小线索拼凑起来的案情始末。
阴十七道:“三起服毒死亡案件,据姜大朋、姜生兄弟、子落、我自已,还有众衙役兄弟一路同心协力所查出来的线索来看,其实它不仅牵扯到了一年前的杨立聪溺亡案,更牵扯了六年前的两起失踪案,当然了,六年前的失踪具体牵扯,我还没有完全整理出来,因为时间相隔太久,可以说根本就没什么线索,连揭北县衙里的档案舍也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所以六年前的失踪案暂且不说……”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一直盯着纪光发的神态举止看,当她提起六年前的两起失踪案时,纪光发完全没什么反应,有的也只是茫然的眼神,这说明纪光发确实不知道六年前的两起失踪案。
而在她提到一年前的杨立聪溺亡案时,纪光发整张脸呈现了痛苦、懊悔的神色,这说明纪光发与其他三名死者确实与杨立聪之死有关。
这便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已之前的假设推论。
姜大朋则与纪光发不同,他是知道六年前的两起失踪案的,那两起失踪案至今未破,高悬于档案舍里的架上六年之久。
而姜大朋所知道的限度,也只在于他听姜生说过,且是他让姜生仔细配合阴十七的探查,所以对那两起六年前的失踪案,他只限于知道了失踪的人一个叫高小原,一个叫徐果。
至于其他,知道的案情几近于无。
而阴十七这个时候这样说,其实也是在说他们揭北县衙过去捕快的无能,两起失踪案竟是连一起都没能破获,便高束于档案舍中蒙尘。
倘若不是阴十七恰巧参与了彻查服毒死亡案件,那么六年前的那两起失踪案,又有谁会去记得?
记得曾经有两个叫高小原、徐果的人无端失了踪影,至今生死未知?
姜大朋脸上火辣辣地烧着,连纪光发意有所指的目光扫过来,他都超乎平常的敏感度,一下子便接收到且悟出其中的鄙夷含义来,他的脸烧得更旺了。
阴十七倒是不在意这么一个小插曲,她继续往下说,从一年前的杨立聪溺亡案开始说起。
一年前,杨立栈,因着要参加去年的八月十五的花月盛会,栈传奇姻缘的盛名,所以与所人一样,他也是抱着能有个好意头的想法栈。
可那个时候的杨立聪,大概没有想到,他栈,便是一脚跨入了鬼门关。
栈里的店小二说,杨立聪那栈的时候,很是朝气篷勃,一副喜气洋溢盖都盖不住的模样。
店小二悄悄跟阴十七说,那时他便觉得杨立聪定是早有一个相好的了,只是大概因着家里的反对,便想趁着花月盛会来一场先斩后奏。
那时阴十七听到,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徐明珲与徐欢这一对佳侣来。
大概那会的杨立聪也是对这对佳侣的事迹有所耳闻吧,要不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