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再静下心来细思,她发现她一直忽略了一个人——徐明珲!
可徐明珲没有作案动机,徐欢喜欢的人一直是他,取得所有人支持的人也是他,最后娶得徐欢的人也是他。
他可能会对高小原心存芥蒂,却没到那种非取对方性命不可的地步。
反过来说,倒是有这个可能。
因为只要让徐明珲消失,高小原无疑更有机会得到徐欢。
可到了最后,却是徐明珲与徐欢有情人终成眷属,高小原失踪生死不知。
还有王音,这个女子在当年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那诡笑声又是怎么回事?
王音制造出这样的诡笑声是她的意思,还是旁人的意思?
那时候,高小原已然失踪,可徐莲花却信誓旦旦说,没有记错,确实听到的是高小原混合着王音声线,两人合二为一的诡笑声。
假设当年高小原没有失踪,也没有死,不过是躲了起来,与王音合起伙来吓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或者说,他与王音两人的目的是什么?
假设当年高小原真的失踪,那王音的诡笑声便不可能出现高小原的声音,也就是说……徐莲花在说谎!
阴十七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窗下的河面上。
可倨她的认真观察,徐莲花应当没有诡笑声这一事上说谎。
这一点,她至少有九成九的把握。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三起服毒死亡案件与杨立聪溺亡案息息相关,而杨立聪溺亡案,她深深觉得,也必与六年前的两起失踪案息息相关,只是那个相关的点在哪儿,她还无法十分确定。
她还需要再找些线索,再得到一些相关的指引,才能做出最后的确定。
而客栈人的某些人,无疑是这些相关指引的关健。
这时门扉响了起来,有人敲门。
阴十七没有动,依旧背着身看着窗下的河面:
“进来,门没闩。”
徐莲花进来了,她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情景,沉默着将手中的热茶换了客房桌上冷了的茶:
“那河……有什么好看的……”
阴十七道:“嗯,是没什么好看的,我就是在看……要是人掉下去,且那人不会水,也无人救,那人还有生的机会么?”
徐莲花在桌边坐了下来:“阴兄弟是在说高小原?”
阴十七回头:“老板娘怎么知道我是在说高小原?”
徐莲花一惊,才发觉自已说漏嘴,她有点紧张,紧张得不敢去对上阴十七紧紧钉在她侧脸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只是……”
阴十七接道:“随便说说?还是随便猜猜?”
徐莲花站了起来:“阴兄弟整日都在外面跑,一定累了,还是歇会吧!我不打扰了!”
就像是一溜突然自山上滚落的小石头,急促且心慌,徐莲花边说边往门口走。
阴十七自然不会这般轻易放过徐莲花,冷声道:
“起先栈,后来也栈,现在更栈!难道在老板娘眼里,人命!那么多条人命!都比不过这一间老旧的破客栈么!”
徐莲花身形因阴十七的话而被定在门前,提起的右脚怎么也跨不过到门槛外,她沉默着。
片刻后,徐莲花慢慢将右脚伸了回来,再次将门关上,落闩,转身看向阴十七:
“这不是一间老旧的破客栈!这是文园唯一留栈!这里有我们的回忆,所有美好的回忆!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声音平平,没有起伏,好像徐莲花要表达的情感不过是众多感情中最平淡的那一种。
可那明明该是最激烈的,最难忘的,最刻骨铭心的。
阴十七问:“为什么要这么做?徐明珲除了这一间客栈,还许了你什么好处?”
徐莲花冷漠道:“这不关你的事!”
没有否认,承认了。
阴十七有点意外:“还有,文园可不仅留了一间客栈给你,他还留了一个儿子给你,你做了这么多事,虽然是为栈,可当文园的儿子长大了,懂事了,你觉得他也会认同你这个做法么?”
徐莲花冷笑:“你想套我的话?即便我不否认一直在暗中帮我的人是徐明珲没错,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当初是我一手促成了他与徐欢的姻缘,他感激我,他报答我,那都是应该的!”
阴十七没有即刻说些什么,她想着徐莲花说到徐明珲时,果然没有说“徐知县”,而是跟她一样说“徐明珲”,她特意的引导,徐莲花很自然地顺口了。
当然这也不是仅仅的顺口,这应该是一个习惯。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称呼,是一种长久的习惯。
徐莲花与徐明珲认识这么久了,互相的称呼早就形成了习惯,并非她一个临时起意的引导便能轻易改变的。
也就是说,徐莲花私底下都是以名直呼徐明珲这位知县大人的。
没有尊,没有敬,只是直呼其名。
不可能只是因为曾有过的恩情,更不可能因着报恩而形成的习惯。
连名带姓,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称呼。
难道两人有过节?
倘若真有,那又会是什么?
还有,徐莲花与徐明珲显然并不是单纯的互报恩情的关系,更不像一种简单互利的合作关系,而像是第三种关系——牵制,一种互相牵制的关系!
阴十七突然问:“为什么要逼死高小原?”
徐莲花反应激烈:“我没有!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