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流!你快想想法子让大官停下来啊!”
这时候已经赶不及问肖大官发生什么事了,明吕只想让肖大官平静下来,他们三个昔日的好友坐下来,好好谈谈。
江香流喘够了气,蹭着快跑断的老腿靠近抱成一团的肖大官与明吕,两手一张,也抱上了不断挣扎的肖大官:
“你以为我不想?我那不是没法子么!哎哟!大官,你快停下来!你再不停下来,我俩的胳膊都得断了不可!”
明吕嗤江香流:“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官这会能听得……”
进去两个字没说出来,明吕愣了。
肖大官还真听进去了。
整个人停下了挣扎,直愣愣地站着,任明吕与江香流像夹肉饼一样将他夹在中间,双眼无神,又好像回了点神,他分别看了明吕与江香流一眼。
江香流大喜:“大官!”
明吕却不敢松懈:“大官?”
肖大官没有理会两个昔日的好友,他被拦在路中央,双手双脚都被明吕与江香流束缚着,动弹不得。
双眼转了几转,从人的脸上转到大百胡同两旁的铺面,还有除了饺子店门前一面空着,其余路面皆被围观了不少人的人群。
那眼里没有光彩,好似他看到的人脸与铺面、路面都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片灰暗。
突然间,他的眼定在某一点。
江香流顺着肖大官的视线看过去:“明吕,大官在看你家饺子店!”
明吕也看到了:“我知道……”
但他家饺子店没什么好看的,除了今日一早突然出现在他家店门口的那一黑袋碎尸,他还被吓得差点没了神智,好在后来他家里的妻子闻迅赶来,宽慰了他许久,他才镇定下来。
要不然这会,指不定跟肖大官这个失常模样一个模子。
明吕想到了这里,突然看向江香流:
“你怎么会追着大官跑的?大官这样突然疯跑起来,是从哪里开始的?”
江香流想都没想,便如实道:
“自从又出了命案,还是在我店里发现的头一袋碎尸,我那香烛店每日里都在打蚊子!今日也是闲着,我便到店门口去晒晒日花,大官突然就从古为街拐角转了出来,我便跟他打了招呼,然后……然后好像是看着我的店门口想到了那袋碎尸吧,突然间大官便冷汗直冒,再然后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了!我在后面追,他在前面没命地跑!”
香烛店与饺子店都是发现人皮碎尸案的两黑袋碎尸的地点,肖大官又分别看了这两家店门口,明吕与江香流一样,很快便想到了肖大官的失常,应是与命案有关。
明吕眸色黯然。
他自已还亲手包了一蒸笼人肉饺子,不也是差点被官差逼得失去理智么。
思及此,也是觉得同病相怜,明吕更是抱紧了已不再挣扎的肖大官。
江香流也是明白一些的,双臂紧了紧,更与明吕、肖大官抱成一团。
大百胡同里围观的人群大都是住在大百胡同或邻近街巷的,多少知道一点这抱得紧紧一团的三人的事情。
议论纷纷之际,不免皆有点同情。
都说两人还都是做小买卖的,被人皮碎尸案那么一搅和,这往后的买卖可就不好做了,指不定得倒闭关门呢!
还有的说,三人中肖大官最可怜,家中有半聋半瞎的老母亲,在往来客栈帮工又每月只得微薄工钱,不过是勉强过日罢了。
这要是因着人皮碎尸案,让肖大官的心智失常,那他的老母亲可怎么过哟!
就在明吕与江香流感触颇深,同病相怜地抱着肖大官不撒手,围观人群又怜悯同情多过闲言碎语之际,一声惨叫声冲破天际。
肖大官惨叫一声过后,整个人迅速在明吕与江香流中间下坠。
江香流蹲下身查看半倒在明吕胸膛前的肖大官,惊道:
“昏过去了!”
明吕果断道:“你帮把手,将他扶到我店里去歇息!”
那方向是大百胡同往饺子店的方向跑去,曾品正伸长了脖子猜道:
“前面应该是有什么热闹。”
阴十七提步随着人流走:“我们去看看。”
刚走了两步,便遇到了来找两人的叶子落:
“你们这是……”
曾品正道:“叶大哥,前面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子落刚从那边过来,当然知道发生的事情:
“明吕的饺子店里好像有人在发疯,我看了一眼,那人好像是往来客栈里的跑堂。”
虽然猜着大概与现今查的案子有关,但在叶子落眼里,还是时刻能待在阴十七身边更重要。
所以他也只是瞧了一眼,便没再深探发生了什么事。
在前往饺子店的那段路上,阴十七听到同去看热闹的人里,有人在说:
“诶,不是刚发过疯昏过去么?怎么醒过来了还没好?”
另一人说:“这谁知道是怎么回事?真是晦气!那饺子店我们不能进去,就远远瞧上几眼就好,省得沾上这要人命的晦气!”
同行的另两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表示就远远瞧就行。
曾品正讥笑道:“既想看热闹,又怕引火烧身,这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阴十七斜睨曾品正:“好了,别说得你不是人似的,这是人的劣根性,有什么好奇怪的?”
曾品正磨牙:“你骂我?”
阴十七问叶子落:“我有么?”
叶子落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
曾品正恼得快把牙磨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