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们所认识的人,更不是你们的亲族好友,你们当然可以这样轻松……”
江香流回头看向最角落一桌的明吕与肖大官,嘴角的苦涩尽显:
“可我们不能……那是我们一同长大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不知什么时候从想事中回神的曾品正,毫不留情地冷声道:
“所以你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乎的人死去,只有感情,却没有头脑,难道你们当年就真的认同王二柱便是凶手?倘若曾经质疑过,那么你们又是怎么做的?还是什么也不曾做过?”
曾品正最后一句的质问,无疑是一道足以将人劈成碎片的闪雷,瞬间将江香流与明吕撕碎!
江香流僵着脸看着冷脸冷声的曾品正。
他眼里已不再是厌恶,而是被狠狠戳穿后的狼狈不堪。
坐在角落桌旁的明吕放于桌下的手越攥越紧,整个身躯止不住地发起抖来。
肖大官在这会是最幸运的。
他根本听不到曾品正的质问,他仍旧呆呆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
死寂般的沉默延续了一刻多钟,曾品正没有再言,叶子落也不再解释什么。
直到阴十七开口,才打破了这一沉寂的窒息。
阴十七问叶子落:“你说卫捕头很快过来饺子店,怎么还没来?”
叶子落也是纳闷:“我把我们要寻找死者的大概方向跟卫捕头说后,再结合尸检结果,卫捕头说,他吩咐好冷捕快带着底下的衙役往独居寡住、家底殷厚的人家去查,之后他便会过来的……这都过去两刻多钟了,怎么还没来?”
曾品正又开了尊口:“不会也跟肖大官一样,出了什么意外吧?”
阴十七正想轻斥曾品正一句乌鸦嘴,店门口便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被三人刚刚念叨过的卫海。
卫海一来,情绪低落的江香流自动起身让座,自已坐在一旁的桌去,让卫海与阴十七三人围坐成一桌: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再往角落里的明吕与肖大官看了一眼,卫海回过头来道:
“肖大官的事情,我刚回衙门便听蹲守在大百胡同的衙役说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失常就失常了?”
面对卫海的疑问,阴十七只摇了摇头道:
“暂且不知,具体情况还得看过对面的红袖布庄上的阁楼方能察觉出一二来。”
卫海讶道:“红袖布庄?这跟红袖布庄有什么关系?”
他可没听那蹲守的衙役提到半点,怎么就突然跟他家的产业红袖布庄扯上干系了?
阴十七只好将她的推断从头到尾说了遍,听后卫海也很爽快:
“原来是这样,那容易!要不我们现在就走一趟?”
阴十七笑道:“就等着卫捕头来呢!”
四人起身,江香流也跟着起身,看着四人要到红袖布庄去,他其实已不必再跟着。
阴十七也想让江香流跟着,她对他道:
“江老板还在留在饺子店吧,看好肖大官,也开解下明老板。”
江香流当然点头应好。
卫海一踏出饺子店,便对阴十七说:
“那明吕,自你们走后,我是劝过他的,就是他好像一时半会还转不过弯来,大概与他做了十三年的恶梦有关,我觉得他心底的惧怕,已然是根深蒂固,想要爬出来,恐怕不容易!”
阴十七道:“不容易也得爬,不然他这一辈子便只能活在恶梦里了,迟早得害死自已,还连累妻儿!”
卫海被阴十七的直言不讳堵得一噎,心说这阴十七说话怎么这般决断犀利,不过他也心知阴十七的话不无道理:
“我再劝劝他。”
阴十七却摇头:“不用了,倘若明吕自已不想爬出来,那谁劝都是一样,倘若他想爬出来,那么现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要不要抓住这个时机,得看他自已,谁也帮不了他,就是他妻子也帮不了。”
叶子落道:“我看明吕也是想摆脱那个纠缠他多年的恶梦的,就是还需要点时间。”
卫海点头:“嗯,明吕……其实也过得不容易!”
曾品正闻言,看了眼心性柔软、感性温善的卫海。
他想到卫濂,想到清城中百姓对卫濂的评价,他只觉得卫海不仅是子承父业成为清城的捕头,连心性大概也一并继承了。
阴十七走到红袖布庄的时候,想起过去几个铺面的香料铺妇人,她站停在布庄门口,对卫海道:
“对了,卫捕头,过去几间的那个香料铺,铺里有位帮工的大婶,你帮着查查底细,她说她娘家就住在孔半街,后来嫁到相邻的古为街,初嫁不久,便是碎尸案发生的时候。”
卫海听是听明白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查这么一个妇人:
“香料铺我知道,我家里的香料都是在那里买的,那大婶我倒是没见过,要查也不难,不过为什么要查这位大婶?”
阴十七看了眼见到卫海便接连迎出来的一个富态中年男子,想来是红袖布庄的掌柜,她回着卫海的疑问:
“我问过她一些事情,她大部分事情都如实以告了,可当问到当年王二柱与肖丫头可还有旁的挚交好友时,她却闪烁其词说没有,那会我还不知道江香流、明吕、王二柱、肖丫头、江付林、田路里、肖大官七人是儿时一起长大的好友,只觉得她有事瞒我,现在从江香流那里了解到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