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不说话,叶子落听着曾品正一人对上卫海与冷仓然两人,对两方各扫一眼后,居中道:
“这真相到底如何,其实去问卢环珠,她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说,问陈敏,他则是一口咬定卢环珠的不贞……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不防先别争了,待多找些线索再来讨论?何况陈敏与卢环珠夫妻俩不和的事情暂时可以放放,现今最重要的是,我们该尽快查出人皮碎尸案的凶手,可我们连死者的身份都还没有得到证实!”
叶子落大概说了目前的情况,也说出了让在场所有人丧气的事实。
卫海与冷仓然默默垂下脑袋。
连曾品正也微微敛目,只是与旁人不同,他与叶子落都下意识地看向阴十七。
阴十七也望着窗外,满脸的沉静。
人皮碎尸案可以说,自案发开始,官差便一直被凶手牵着鼻子走。
除了抛尸,凶手再没有别的动作。
当然了,凶手也无需再做别的动作,毕竟要杀的人杀了,抛尸也按着喜好抛了两回,每回都是在商铺门前。
两处抛尸处没有让人查到什么,反而把所有人的视线牵往了十三年前的那起已结案的碎尸案。
这是为什么?
无论是第一处抛尸点香烛店的江香流,还是第二处抛尸点饺子店的明吕,都是当年和被定为碎尸案凶手王二柱很要好的朋友。
难道人皮碎尸案凶手的犯案就是为了让清城百姓再次想起当年的碎尸旧案?
又或者是暗示了什么?
比如说,王二柱真如王老夫妻俩当年所痛哭哀求知县大人一样,真是冤枉的?
倘若真是冤枉的,那么当年人皮碎尸案凶手为什么不揭发,而选择在十三年前犯案,再将官差与百姓的视线引至陈年旧案?
阴十七伸手摸了摸自已的眉毛,轻轻揉着:
“人皮碎尸案很棘手,不仅性质恶劣,我们连查明死者身份都停滞不前,而往两处抛尸点的方向查,却是将当年的碎尸案翻出来重查的方向……你们有什么看法?”
卫海第一个抬眼,毕竟当年的碎尸案是他父亲卫濂经手查,并最后亲手抓拿到当时被确定为凶手的王二柱:
“我明白你的意思,今日一整天都在外奔走查案,我还没机会回家问问父亲当年碎尸案的具体始末……”
阴十七打断道:“吃过晚膳后,我们三人想到贵府做做客,不知卫捕头可欢迎?”
冷仓然是急性子,立刻抢了话:
“阴公子是想找卫伯父亲耳听听?我也去!”
卫海自然不会拒客于门外,即便知道阴十七的目的,他也只能点了点头:
“没问题,三位能来,我想父亲一定会很高兴。”
这话不假,即便卫濂早离了衙门不再查案。
可这些年过去了,卫濂还是最为喜欢查案的话题,每回卫海一有案子,卫海一踏入家门,他便得让卫海仔细跟他说说,他好帮着分析分析案情。
卫海深知父亲脾性,自知父亲虽后来弃仕投商,且将卫家商号是越经营越好,银子越赚越多,但父亲的兴趣终归在查案子上面,他是知道的。
只是当年父亲明明正当壮年,完全可以继续当捕头的,却无端急流勇退。
这一点,他不明白。
往来客栈的金掌柜自阴十七三人口中得知肖大官的事情,出乎意料地,金掌柜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并莫名说了一句:
“早就知道有这么一日了……”
阴十七追问为什么会这样说?
金掌柜却理所当然道:“当年碎尸案的受害者肖丫头就住在肖大官隔壁!那里风水不好,很是晦气!是整个清城知道的事情,我早劝过大官搬家另租……可惜也是让穷给逼的,这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事,没银子,哪里能说搬就搬?唉!”
阴十七讶然:“就这样?”
金掌柜更加莫名:“清城里人人都这么说,阴公子不信,自可去问问!”
阴十七讪笑:“没不信!掌柜说的,我自是信的!”
就是突然觉得有线索了,可下一刻,却又告知其实半点没有。
她这种急于破案的心理落差,金掌柜是不会懂的。
曾品正与叶子落懂,两人齐齐对阴十七投以同情的眼神儿。
用过晚膳之后,因着卫海家离往来客栈有点儿远,所在位置几乎与往来客栈对点,且中间的路并不呈直线,得三转四拐,弯弯曲曲。
算算路程,三人走路得足足走半个时辰。
最后阴十七一手拍案,决定坐马车前往。
幸在叶子落认路的本领强,问了金掌柜一番前栈里的伙计已然把三人赶路的马车溜出来,阴十七与曾品正坐进车厢,叶子落则一挥马鞭,嗒嗒声起行出发。
到卫府的时候,冷仓然早到了,与卫海站在卫府大门前等着阴十七三人。
远远看见街角转进来一辆陌生的马车往卫府这边赶,冷仓然问卫海:
“那赶车的是不是叶公子?”
卫海不比冷仓然,他身手更好,眼力也更佳,早认出赶车的人就是叶子落。
只是他有点讶异。
阴十七三人身份不凡,是他早就从卫知县那里得知的事实,即便叶子落在阴十七身边是形同护卫的存在,可他也没有想到三人竟真的仅有三人,连个赶车侍候的小厮或长随都没有!
马车近了,不必卫海回话,冷仓然也终于看清并认出赶车的就是叶子落。
冷仓然笑嘻嘻迎上前,待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