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胖子煞白着脸:“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差点就被吓尿了!大气不带出的!”
阴十七问:“后来呢?”
胡胖子自已倒了两杯茶水,猛灌了下肚后方道:
“后来我再细瞧了瞧,发现地上居然躺了四个人!每个人的心房处皆插着一支箭矢!那人居然还一个个踢脚过去!”
阴十七道:“他是在查看四个人都死透了没有。”
胡胖子骂道:“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龟孙子!”
阴十七问:“瞧得出他多大年岁么?”
胡胖子想了想道:“当时他蒙着面,身形因着穿紧身黑衣,故而我瞧得出来他是个男的,可说到年岁……他个头高大,我也就瞧到他的背影及侧面,并未打过照面,但你也知道,我在猪肉摊上也看过不少形形色色的人,猜个人的年岁,即便没打过照面,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爱扯乎的老毛病又犯了!
阴十七瞪他一眼:“行了!重点!”
胡胖子被她瞪得噎了噎,将继续炫耀自已多有眼光的话给咽了回去,老老实实道:
“我猜着啊,这人应是个比我们大,但绝对超不过二十的年轻男子!”
也幸亏没打过照面,否则以凶手的谨慎警觉,指不定现今的田月街命案就得再加上胡胖子一条。
阴十七不由地松了口气。
胡胖子却提起心来:“十七,你说、你说他不会真来找我吧?”
阴十七看他一眼,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别担心,过不了多久就能抓到他了!这些天你也别慌,跟往常一样过你的小日子就行,这事除了我,你别跟旁的人说道吧?”
胡胖子连连摇首。
阴十七道:“那就好,这事到我这儿便断了,你别跟任何人提起,就是胡叔叔、婶婶他们,你也莫提!”
胡胖子问:“陈大哥那也不提么?”
阴十七道:“对,不提!”
见他面有疑惑,她只好解释道:
“陈大哥负责的案子与我的不同,你便是告诉了他也没用,无非是多一个人知晓你看到了凶手,多了一个机会让凶手晓得你看到了他。”
胡胖子虽胆儿小,但生死攸关,他也不是个蠢的。
阴十七这样一说,他便明白了“多一人知道,他便多一分危险”的道理。
胡胖子奄奄地回家去,阴十七与陶婆婆用过晚膳后不久,便听到院子里唏唏哩哩地下起了小雨。
陶婆婆庆幸道:“幸亏药草都收起来了,要不啊,肯定得淋坏了不可!”
阴十七心里有事,对于陶婆婆的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陶婆婆见她心不在焉,也不再打扰她想事,吩咐她莫坐太晚了,便自个回了寝屋。
阴十七走到正屋内的门槛坐了下来,她双手支着下巴托在双膝上。
耳朵听着小雨的声音,眼睛落在院子地面上不断溅起的一朵朵小水花,似是夜里的水莲花朵朵盛开,有着异样的美丽。
可惜,此时此刻的她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思。
她心事重重,眉毛自坐下便没舒展过。
七条人命,两起案子,她必须重新理一理。
李浩、曾家明、水仙、杨氏、李氏、陈氏兄弟,这七个人都有点联系,可深究下去,也皆是平常的联系。
曾家明与水仙是恩客与青楼女子的关系,最多再加上青梅竹马这一点,但时隔多年,即便是二人旧情未了,但曾家明不至于那么蠢,会因此放弃或毁掉自已有妻有儿有女的幸福家庭。
故而,曾家明也一直只是有了银两便去捧水仙的场,却未有要帮水仙赎身的意思。
这一点她私下问过英妈妈,英妈妈证实了这一点,还讥笑曾家明就算有那个心,也没这个能耐!
既然曾家明不会,那么他的妻子姚氏会么?
姚氏原本有个不错的家,儿子聪明懂事,女儿天真可爱,除了有曾家明这样一个没钱却还常流连青楼,心不在她身上的夫君,她的人生几乎圆满。
可以说,曾家明就是她人生当中的一个严重缺憾。
姚氏有作案动机,可她没有作案的能力。
第二回去曾家村找姚氏时,她在农田地里找到姚氏,她远远地看着姚氏,研究了姚氏及两名儿女好一会,方慢慢走近她们母子三人。
姚氏刚做了农活,坐下歇息之时,时不时捏了捏手臂的酸痛,曾品正还在她身后给她轻轻地捶着肩。
她看过姚氏的那片农田,她们母子三人不过是在做些除杂草的农活,并不算重活。
在后来与姚氏交谈时,她随意地问了姚氏母子三人做了多久的农活,姚氏说,只刚做了不到半个时辰。
以这样的农活,以这样的时间长短,姚氏双臂能那样酸痛劳累,这说明姚氏并没有什么臂力,甚至是柔弱的。
事后姚氏的话也证明了曾家明生前虽混帐,但在家时,他对她确实不错。
家里的活,无论内外他皆是一把手,对于姚氏他还是很疼的,他只让姚氏在家中照顾两个子女,理理家里的家务,至于外边的农活从来都是他一人在做,姚氏最多给他送送饭送送水之类的轻活。
射箭的能手,特别是能百步穿杨的射箭能手,臂力、眼力皆是不可欠缺必备的技巧。
姚氏除了有高素质的心理状态之外,一个射箭能手的其他必备因素,她皆不俱备。
李浩与水仙的关系更是简单,就是买与卖的纯金钱关系,且皆是受害者。
恨不得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