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司展颜笑眯眯地点头。
阴十七再问:“从我出佳味斋,你便跟我后面?”
司展颜再是笑眯眯地点头。
阴十七刹那觉得亏大了,也是没脸见父老乡亲了。
活了两辈子难得开了窍,更难得对方也隐约对她开了窍,可她居然在无意间先表了白?
先前陶婆婆便曾与她说过,女孩儿应该矜持,这样未来的夫君方会珍惜难得的夫妻情份,而她今夜却在无意间落了下乘。
阴十七默默叹了口气,又默默把被司展颜握在手里的手挣了挣,没挣出来,她也不敢去瞧司展颜那张笑得跟桃花似的脸,往车帘外喊问了句:
“品正,可到家了?”
曾品正在外面车驾回道:“快到了,再有片刻便到了!”
阴十七很是不满地嘀咕了句:“怎么这样慢?”
车帘外风大雪飘,曾品正与车夫老仆皆没再听到阴十七这句低声的抱怨,倒是司展颜突然拉起她被握紧的右手,往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阴十七即刻被吓得回头瞪眼,连被亲的右手都忘了要伸回来,只结结巴巴道:
“你你你……”
“我轻薄了你。”司展颜接下阴十七满脸通红也憋不出来的一句话,一本正经地提议道:“你看,你要不要骂我一句登徒子?”
登徒子?
换作旁人,那绝对是登徒子!
可换作是他,她不舍得骂怎么办?
阴十七微张着嘴,目瞪口呆。
司展颜接着提议:“要不你也亲我一口,轻薄回去?”
咚!
阴十七左手一只手拿着的手炉掉了。
车帘外曾品正听到动静,往里面问了句:
“十七姐,展大哥,你们没事吧?”
司展颜弯腰去把滚落在阴十七脚边的手炉拾起来,送回阴十七手里,往外回了曾品正一声:
“没事。”
曾品正一听没事,便也没再多问,车帘外又复了仅风雪微呼的声音。
阴十七重新抱好手炉,再听着司展颜对曾品正说完没事,她方后觉她的右手已然脱离司展颜的手,赶紧把手重新藏入斗篷里,贴着手炉的温度,手心只觉得如火般滚烫。
“你……真是展大哥?”阴十七低着头,眼瞧着自已的脚尖,刚才手炉就是滚落在她的脚尖,是他把手炉从脚尖旁给她拾回来的:“真是展颜?司展颜?洪沙县里的展大捕头?”
她连着四个问号,司展颜听得一阵无奈:
“从前我也不识情滋味,只知道安静平和地在洪沙县里过着小日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必多管,京城里再有天大的事儿,也是与我无关,可自从遇到了一个女孩儿,还是女扮男装的女孩儿,我却惭惭识了情滋味。”
阴十七听得抬眼看司展颜。
他口中的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儿就是她。
“刚知道我竟是心悦于这个女孩儿时,我吓了一跳,心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容易,后来得知这个女孩儿竟是阴家女时,我便开始准备回京之事,那个时候我便想,原来爱上一个人也是这样容易,可以为了她,我连原本阔别十年原本不想回的家,我竟也想回了。”司展颜道,“十七,我回京不与你同路,回京后又处处避着你,我知道以你的聪慧,还有叶兄弟在你身边的提点,你会料想到我是司家子弟并不难。”
阴十七原本因羞意而不敢动弹的身子在这一刻松了松,她半侧过身坐着,看着司展颜:
“你是司展颜,是司家五爷,这些我都知道了,我们阴家与你们司家是世敌,我也知道了,你不与我同路回京,回京后又处处避着我,就是因为你是司家五爷,而我是阴家小姐,这些我都知道……”
可就因着这些,难道她与他得避一辈子么?
她很想问出口,问他这一句。
可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没能问他这一句。
“十七,你等我,且耐心地等等我,阴司两家是世敌,只有我真正成了司家少主,我才有权力改变阴司两家的世仇敌对,你我也才有机会能真真正正地在一起。”司展颜满眼的渴望,“可好?”
阴十七迟疑着问:“你知道我是阴家女,知道阴司两家是世敌,所以一开始子落的出现让你很是不欢迎?因为子落一出现,我便迟早得回燕京阴家?”
司展颜道:“嗯。”
所以才会有当初在陶婆婆家院中他与叶子落互看不顺眼的情景。
他是因着叶子落的出现,让他心中对阴十七是阴家女的犹疑确认了下来,他自是看燕京叶家子弟不顺眼。
而叶子落看他不顺眼,约莫是因着阴十七是阴家小姐,叶子落摸不清他底细,自是处处防备他,怕他对阴十七不利。
后来因着双方皆是以护阴十七周全为目的,两人方最终算是和解。
阴十七接着问:“你方将说你原本不想回燕京司家,不想回到这个家,最后却因为我是阴家女,最终得回到这里,所以你决定回京回到那个阔别十年的家?”
司展颜再回道:“嗯。”
阴十七的眼眶顿时又红了起来:“好!”
司展颜欣喜到不敢即刻相信:“十七?”
阴十七冲再确认一番的司展颜点头:“我等你!”
司展颜一把将阴十七抱入怀里,他的欣喜无法言喻。
只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满满都是她,现今知道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