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小钟离慈抓着剑的手突然变得有些颤抖。(. )。 这是第一次,他那么不想要去杀一个人。
从他记得事情以来,他的生活中就只有几件事:训练,杀人,和大祭司就寝。
杀人对他而言不过就是眨眨眼的事情罢了。可是今天,当他的剑尖抵住眼前这个男人的脖颈之时,他却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都不顺畅了起来,他本能地,想要逃离。逃离眼前这个微笑的男人,逃离大祭司给他创造的这样一个没有一丝人气儿的“家”。
“杀了他,杀了他!”脑海里的声音在不停地叫嚣,小钟离慈仿佛已经看不见眼前的所有东西,他亦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抽’着剑尖往前一送——
锃——剑尖刺破喉咙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他的眼前一片血红。而钟离‘蒙’的脸上却始终带着笑意,那笑意如今被一片血红所掩盖。
钟离‘蒙’动了动喉咙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喉咙间的伤口却带出大片的血沫。他似乎被呛到了,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手却朝着钟离慈伸了出来,仿佛想要再度‘摸’一‘摸’他的脸。
可是他并没有那个力气‘摸’上小钟离慈的脸,身体缓缓下落,钟离‘蒙’最终微笑着闭上了眼,倒在了那片血泊之中。
母亲的低声哭泣从小钟离慈的身后传来,浓烈的血腥味道弥漫在他的鼻尖,第一次,让他几‘欲’作呕。他这才发觉,原来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以为自己早就闻惯了血腥味的他,是那样地厌恶这种味道!
转过身,他在母亲充满了泪水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带着‘迷’茫和惊恐的眼神。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会有这种表情。
当回到‘侍’月殿的时候,小钟离慈剑尖的血迹自然凝固了。他满身满脸都带着钟离‘蒙’的血液,那黏腻的感觉让他微微失神。
大祭司看到他这般模样,也是凌厉地皱了眉:“怎么不收拾一下再来复命?我是怎么教你的?!‘侍’月殿是神圣的,你怎么可以带着一个奴隶的血就这么冲进来?!”
“奴隶”这个词,和大祭司语气里的不屑和鄙夷,让钟离慈的心头生出一种难掩的厌恶和愤怒。
他微微抬头,那双修长的眼中带着不可掩藏的怒意,他捏紧了拳,看着大祭司,一言不发。
“去洗澡!”大祭司眯了眯眼,催动体内的母蛊。小钟离慈只感觉到意识无法受到自己的控制,就在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他的眼中再度恢复了冷漠,拳也松开来,温顺地打开‘门’,去洗了澡。
看着他的背影,大祭司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莫名的‘阴’霾。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白虎祭司也从‘阴’暗中走了出来,眼神之中带着担忧:“这是奴叁第一次这样不受控制。”
“无妨。”大祭司的眼中‘阴’霾重重,微微侧头语气却还算平静,“毕竟是他的生父,而且他年纪还小,偶尔不受控制也是有的。日后多加调教,应该没有问题。”
白虎祭司再度将身体藏回了‘阴’暗之中,大祭司的神‘色’却并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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