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大海,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隐约可见涛涛海浪滚滚而来。
而屋内寂静无声,明月静静地听着,良久才怔怔道,“想不到魔教教主夫人竟是我九曲之人。”
更想不到,爹爹与她还有一段情缘,却不知缘何最终未能走到一起。再想到了自己的娘亲,也不知她现在何处?不禁忧心忡忡。
这其中到底又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千仲隐嘲讽道,“这种卑鄙无耻的行为也就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干得出来。”
“难道魔教真的一点防备也没有?”明月才不肯相信慕容成败既能成为一教之主,怎么可能如此单纯地信任而看不穿。
“魔教的设防并不是针对前来祝贺的人。”千仲隐道。
此番魔教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些布防,以防外敌入侵,教中成员虽把手各要塞,但教主恩赐,都配有一小壶美酒,不至于喝醉却也能与众人同乐。而教中的大人物,在席间陪同八方宾客,皆已醉得不像话。
五大门派却是早有精心策划,运筹帷幄之中,只待时机成熟,便拔剑相向。
众人喝得正起劲,忽闻酒杯落地,白光一闪,“嚓”地一声响,一剂热血喷出,落在旁人脸上,众人惊疑不过数秒,只听得一声声的惨叫如鬼哭狼嚎,碗盘酒壶皆碎了一地,桌子椅子断成木渣,血渍满飞。
大厅打打杀杀,乱作一团。
柳疏桐跑回来时,当堂内,魔教死伤一片,惨叫不断,而慕容成败则被五大掌门围攻。
“夫君!”柳疏桐一声呐喊,怀中抱着婴儿就朝慕容成败奔去。
“桐桐!别过来!带澹儿走!”慕容成败虽已醉,但毕竟身怀盖世绝学,临危不乱,“快带澹儿走!”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柳疏桐飞身挥剑,唰唰几剑斩杀了拦路人,落到慕容成败身侧,与他并肩而立。
慕容成败大为感动,不说二话便抱住妻儿,先各朝他们脸上亲了一口,才道,“好!”
“哈哈!来得正好!今日便是你们魔教的死期,一个都逃不掉!”道华派掌门喝道,挥剑朝慕容成败攻去,随后四派掌门皆陆续进攻。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之人,枉我视你们为兄弟朋友!竟下此毒手!实非君子所为!”慕容成败早已气急败坏,他本就敬重陆盟主,想不到这群人竟公然违背了陆盟主的意愿。
将手中的酒瓶摔于地,抽刀而出,接了来招。
……
明月正补脑当年那血腥残暴的场面,可等了半久,也不见千仲隐继续说下去,反倒表情凝重,陷入了沉思,好似他正在亲身历经一般。
“后来怎样?”明月忍不住出声询问。
千仲隐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后来…后来魔教教主与五大掌门同归于尽了。”
“……”明月拍案而起,怒道,“哪有你这般说事儿的!”
虎头蛇尾!差评!差评!差评!
千仲隐又是一阵沉默,突然狂抓脑袋,愤愤道,“我真是恨死老头儿了!”
看得明月一惊一乍,不知这位仁兄为毛突然冒出这样一番话来,但该说的事儿一字也不能落下,便道,“速速说来!”
千仲隐道,“若是搁在平日,以教主的武功,以一敌五自然不在话下,而醉酒后将一身武艺更是发挥得卓然超群,即便五大掌门合力,也是攻不破的…”
“但是?”明月见他又不说了,忙替他引出后话。
“但是…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将大部分的精力都集中在教主夫人和小公子身上,五大掌门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着力进攻夫人和小公子,而后专攻教主护人时自身露出的破绽,双方打了百来回合,教主和夫人都受了伤,小公子哭闹不止,五大掌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随后五大派的弟子纷纷前来相助,也不得不说这些弟子都是出众的后辈,武艺也极其精湛,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道华派的杨天畅聂沧满谢子里,空泽派的孔从智,延峰派的卓影痕和展弼,芸芝派的照静师太,在中原武林被称为‘中原七子’,可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头。”千仲隐嘲讽道。
中原七子的名号的确听过,那时候明月还纳闷,为毛没有爹爹。
千仲隐又道,“只是万万没想到,五大掌门为灭魔教也是下了功夫,竟然练就了诛魔五行阵…”
“诛魔五行阵?”明月还是头一次听说。
“不错,听说此阵法内含五行生克变化之理,五人可自成一势也可浑然一体,变化莫测无穷尽也,也只在江湖中出现过这一次。不过,魔教教主天赋过人,是江湖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借着酒力,更是天马行空,居然在短时间内就破了阵法,却因身心消耗过度,经脉尽断而亡,而五大掌门也都身受重伤,当场没过多久便断气了。”
明月听得是心惊胆战,仿佛自己就站在当年的现场,目睹了这一切。若有机会,真想见一见这位魔教教主。
“魔教夫人和小公子怎样了?”明月问道。
千仲隐端起茶杯,一口喝干,喉咙有些哽咽…
柳疏桐本在与中原七子打斗,见夫君经脉尽断后内火攻心,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狂挥利剑,借机飞奔到慕容成败身旁。
一袭鲜红的裙摆悬空而落,与凌乱的乌黑长发铺在地上,一红一黑,分外耀眼。
“夫君!夫君!”柳疏桐使劲的摇着慕容成败的身子,那一身的强劲已如海绵一般,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