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漪一向是低调的,而且也懒得跟宫女计较,这会一发威倒吓住了香寒,也震住了整个凤翔宫的奴才们。韩清漪那种气势是天生的,是在统领数千江湖儿郎时不经意间养成的,顾盼间挥斥方遒。

“我是不会作主子,回去问问你的主子。以下犯是什么罪过。”韩清漪高声说道,却在不经意间展现着卓门龙头的气势。

香寒在左璇玉手下甚是得宠,这些日子也是作威作福。此时听了韩清漪的话,嗤笑道,“小主原来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呢?这宫的规矩小主也不懂了?正三品贵嫔娘娘才能称“主子”,称“娘娘”,有资格成为内廷主位,居主殿。也不知道您这一世里有没有福气换了那肮脏的屋子,让奴婢称一声‘主子’呢!”

韩清漪冷笑,这种寻人话柄,诡辩的本事她可香寒强得太多,故意卖了个破绽不过是寻个动手的契机。无耻,拼不讲理,韩清漪好歹还顶着个小主的名头。你个奴才还真能跟一个小主较真不成,你当你是高彦兆啊?

“香寒姐姐说的是,不过看你这牙尖嘴利的模样,还真讨厌。”韩清漪一脸的阴郁的凑了过去,扬手一记耳光,“只是不知道,打你这个奴才有没有僭越我的本份。”

清脆的声音在空回响,院子的宫女太监都呆呆的看着韩清漪。不过一刻,香寒的左颊高高肿起。韩清漪又凑近她,尖锐的声音在香寒的耳边回响,“香寒,你一向懂得规矩的,那按照规矩,你是不是应该说声谢小主赏。”

香寒眼无怨恨的盯着韩清漪,却见韩清漪大笑着拂袖而去,“好戏散场,都散了吧。”

沛菡抱着雅绿,心很不是滋味。韩清漪为了雅绿这边可以安静些不惜出头拦下了风波,只是不知道刚刚的失言会不会给她引来麻烦。韩清漪最近已经是麻烦堆着麻烦了。

雅绿根本没注意到窗外的事情,只有那句,“不必记档。”在她耳边回荡。

“姐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雅绿的眼神空洞,喃喃的重复着,“不是真的。”

沛菡紧紧地抱着她,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忽然雅绿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不是真的,一定是香寒嫉妒我才这么说的。一定是这样。”

沛菡叫道,“泠泠。”那时雅绿最初的名字,她父母给她的名字,最初相遇时的名字。

雅绿盯着沛菡,“姐姐,她们骗我的。她们知道什么?在荷塘边,皇对我说的,什么来的?记不起来了。”她挠挠头,“没关系,我能想起来,是、那个、什么风啊、露的。”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宵。”沛菡哽咽着只得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是,”雅绿深深的吸了口气,“皇还为我摘了一朵荷花,红色的花可好看了。皇那样飞了过去,摘了最大的一支荷花。他还说,这千万只花也不及我的笑容。”雅绿神经质的拽着沛菡,“还有,姐姐你看,皇亲自给我梳的头,亲手把簪子插在我的头。”她拽下血玉玲珑簪放在沛菡眼前。“姐姐,你看,这簪子多漂亮。”

“皇那么温柔的跟我说话,他说,他要一生对我好,只守着我,爱护我,不让我再受一点的伤害,一点的委屈。他说,他要造一个金屋来给我住,让我永远永远不用担心外面的风雨。他说,要是我不喜欢金屋、不喜欢这沉闷的皇宫,他带我出去,去龙首原,去大青山,去江南,去茶马古道。以后我们还要生一大堆的孩子,女孩子让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学绣花,学诗词,学女红,然后找个潇洒的少年相爱,像我们这样;男孩子教他们骑马,打猎,这样可以抢到漂亮的女孩子做媳妇。等到老了,在下雨的时候他守在我的身边,数着更漏,数着我们的羊群,跟它们说说我们年轻时候的事。他还在我的耳边还给我唱歌,”雅绿轻轻的哼着。

仿佛皇在这里轻声歌唱着,“羽细如锦白如雪,交喙互理诉情意。双眸凝视情意久,江石有灵记三生。少小不曾弄青梅,自幼牧牛偕同归。同慕天边双飞鸟,共觅石间并蒂枝。”

“他还求我不要离开他,不要再背对着他,不要再把这首歌唱给别人听,不要再为了别人伤心。”雅绿娓娓的叙述着。沛菡的心越来越凉,她终于明白皇是把雅绿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皇真的说过的。”雅绿希望沛菡认同她,“还有,还有……”

沛菡打断她,紧紧地将她揽入怀,“泠泠,清醒些吧。”

雅绿茫然的,忽然脑闪过一丝的念头,明白了,“姐姐?”

沛菡点点头。

雅绿发疯里一般推开沛菡,撕心裂肺的,“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要见皇!我要见皇!”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惊得树的鸟儿们纷纷飞起。恍惚间,雅绿似乎回过神来。忽然她从头拔出血玉玲珑簪顺着窗户用力的丢了出去,“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血玉玲珑簪顺着窗户落到了院子了,夜很静,那声玉碎的声音很清楚。

沛菡一愣,抢到窗口。

正在院子里吹风的韩清漪,听到声音愣住了。看了半天,韩清漪茫然的拾起碎裂的簪子,无辜的看着沛菡。

沛菡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很好,韩清漪只能无奈的开口,“你还是仔细看着雅绿吧,收拾收拾让她睡下吧。”扬扬手的碎玉,“没事的。”韩清漪苦笑的把碎玉收好,转身进了沛菡的屋子。

韩清漪在灯光下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沛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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