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河南岸,松林塬深处章台宫旁的废弃军营内,此刻又是人头涌动,近五千老军将这座荒凉的军营塞得满满当当。52网]
营地中央燃起一个小火堆,林弈与许峰等人围坐在一起,商议着接下來该如何行事,除了在渡河时,因冰层碎裂林弈不慎掉入冰窟窿外,秦军的一路转移竟然奇迹般的波澜不惊,连这距渭水南岸楚军大营不足十里的松林塬,竟也是出奇地平静,连个楚军斥候的影子都未见到,更沒有之前林弈等人担心的伏击出现。
林弈裹着两领厚厚的大袍,烤着暖暖的火堆,身上却依旧不住地发抖着,头发上的冰水已经结成一层薄薄的硬块,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來,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模糊不清,林弈心下暗忖道自己不会是得了伤寒吧!
“上将军!”郑浩连唤了几声,林弈才堪堪醒神过來:“啊!何事!”林弈勉强撑起很是沉重的眼帘问道。
“将军是否要去歇息片刻!”见林弈一副很是疲惫的样子,郑浩关切道。
“不必了!”林弈微微晃晃脑袋道:“一点小伤寒,不碍事,大家都说到哪儿了!”
“上将军,老将建议我军还是该按原计划,迅速通过章台宫密道,退入咸阳城,凭借咸阳城坚固的城防來抵御楚军!”老将许峰率先开口道。
“其他人可有异议!”林弈不置可否地环视一圈问道。
“末将赞同许老将军的建议,眼下恐怕沒有比退入咸阳城、据城而守更好的谋划了!”从函谷关退下來,伤势已经痊愈的孟坤点了点头道,其余曹艮郑浩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许峰的建议。
“派出去的斥候回來沒!”林弈皱着眉头问了郑浩一句道。
“已经回营了,斥候回报松林塬方圆数里内沒有发现任何一个楚军,渭水南岸的楚军大营也一切如常,只是不见楚军有集结攻城的动向!”郑浩回道。
“诸位将军!”林弈虽然病得有些混混沉沉,可心下却依旧明亮,只见他紧了紧身上的大袍,皱着剑眉问道:“松林塬距楚军大营不过十里,为何连一个楚军斥候游骑都未发现,难道诸位沒有觉察出其中异常的味道吗?”
“也许是刘邦那些叛军太自大罢了!”许峰喃喃嘀咕一句道。
“就算如此,那昨日我等刚从北阪突围,为何直至现在都未发现有楚军寻着踪迹追來!”林弈又接着问道:“而且,楚军已经抵达咸阳城下至少两日了,为何迟迟不展开攻势,乘着我军回援部队被阻隔在城外,进攻兵力单薄的咸阳城呢?”
“这……”林弈连着两个问題,让老将许峰也接不上话了,其余众人闻言也各自陷入了沉思。
见众人默然,林弈抬头瞅了瞅稀疏的树叶枝干间透了过來的冬日,身上微微有了一丝暖意,竟是要昏睡过去了,便在这时,林弈心头忽地闪过一丝光亮。
“姚七小!”林弈下意识脱口而出的一个人名,惊动了正各自沉思的众人。
“姚七小!”孟坤重复了一句,随即心下隐约有些明白地问道:“上将军你的意思是,难道这个人有问題!”
林弈点了点头,回头对郑浩吩咐道:“麻烦郑兄去把姚七小所在那个小队的队长找來!”
“诺!”郑浩一拱手便匆匆离去了。
“姚七小,这人看上去畏畏缩缩的,能有什么问題!”曹艮一脸不解道。
“是否有问題,我也不清楚!”林弈摇摇头道:“只是心下隐约感到,如果此中有问題,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出在这个突兀出现在守军大营的小卒身上!”
林弈的一句话提醒了众人,于是众人便开始互相交头接耳地低声议论起來,不一会儿,郑浩带着一个什长來到众人跟前。
“属下参见上将军,各位将军!”那什长恭敬地环拱一圈道。
“这位什长如何称呼!”林弈微一额首道。
“属下姓刘,单名一个丕字!”那什长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名字不好记,而且与那叛军头目同姓氏了!”一语落地,惹得几位将军皆是哈哈大笑。
“无妨!”林弈止住笑意问道:“请刘什长过來,乃是要询问一下,那名新编入伍的姚七小在跟着大军行动时,是否有些异常之举!”
“姚七小!”那个什长闻言略一愣怔,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那个姚七小行军时,倒未发现有何异常之举,不过好像老是畏手畏脚的,走路也总是东张西望、慢吞吞得有些让人看着都着急!”
“除此之外呢?”林弈细细地听着那个叫刘丕的什长的回话,皱眉道。
刘丕认真地想了想,使劲地摇摇头道:“好像沒有了!”
见问不出其他更有用的东西,林弈便让刘丕回去了。
“诸位将军。虽然尚不能肯定这个姚七小是否有问題,但鉴于密道的重要性,为了稳妥起见,我建议大军暂时先退入章台宫,暂不按原计划通过密道回咸阳城,待探清楚军真实动向后,再做定夺!”林弈沉吟片刻,对众人道:“诸位是否有异议!”
“谨奉上将军令!”众人齐齐拱手应声道。
“好!”林弈使劲晃了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努力睁大有些浑浊迷糊的双眼,对一旁的郑浩下令道:“老郑,去让胡两刀带队人先去章台宫探探路,另外,再向松林塬外围和楚军大营方向撒出斥候,务必探明楚军动向!”
“诺!”郑浩拱手应声便又匆匆离去了。
片刻之后,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