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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密室里计议一定,便分头准备去了。将近晌午时分,大体都各自筹备妥当。林弈与老韩谈将各自写好的羊皮薄纸卷好藏入一支细长铜管,用封泥封好管口,交给雪玉公主藏在长袖之中。匆匆用过午饭后,众人便整装出门。

雪玉一袭大红裘袍、内衬紧身白纱锦袍,迤逦地上了一辆驷马蓬车。临行前,子婴又对她细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放她上了马车。

雪玉年方十九,是子婴一位族弟之女。其父在那场屠戮皇族风暴前夜,心有预兆般地悄悄将唯一的女儿送出咸阳,让她赶回陇西找子婴避难。待子婴带着她赶回咸阳之时,其家人早已全部遇害。见雪玉孤苦伶仃,悲怆的子婴心中更是不忍,便认她为义女,收留在自己府中。雪玉出落得亭亭玉立,又能歌善舞、善解人意,很得子婴的疼爱。此番为了大事,不得不让楚楚可人的乖巧女儿卷入急难之中,子婴亦是万般不忍。

两名贴身侍女跟在马车两旁陪护着,林弈、胡两刀、子桓及一位府中义士队头目,扮成护卫骑着战马紧跟在马车后。府中的侧门一开,这一行简单而又身负重任的马队平静地开了出去。

府邸外围原本松懈的胡人材士队,见紧闭的侧门突然打开,竟一时有些措手不及慌乱不堪,在军官们的连声呵斥中,才歪歪扭扭地勉强列起队来。马队开到之时,带队头目一声令下,材士们便一窝蜂地包围住了马队。一名百夫长站在马车前,一伸手挡住马车前行,高声喝令道:“奉中丞相令,公子府中人等一律不得出行!”

“放屁!甚中丞相令,可知你拦的是谁的车驾?”子桓提马上前,拿着马鞭指着那百夫长呵斥道。

那百夫长斜眼瞧了瞧子桓,见其桀骜不驯之状,不禁怒从心起,怒骂道:“大胆,小小一个护卫,敢藐视中丞相!来人啊!给我拿下!”一干材士高声答应,便要上前缉拿子桓。

“住手!”马车内传出一声娇喝,一干材士顿时定住了身形。“本公主要去太庙为父亲大人祈福求药,各位将士不能行个方便吗?”车厢内的雪玉冷冷地说道着,语气冰冷却又透着一丝不容商榷的高贵冷傲。

“车内坐的是皇帝陛下的族妹,尔等竟敢在公主车驾前放肆!”子桓借势继续斥责那百夫长。

皇帝的族妹可不是一个小小百夫长能轻易得罪的起,那百夫长识相地一拱手道歉道:“卑职不知是公主大驾,望公主恕罪!”话锋一转,仍不依不饶道:“只是卑职奉有军令,府邸中任何人不得出府半步,职责所在,望公主不要为难卑职!”

“哦?”雪玉在车中不耐问道:“如此说来,中丞相竟是连本公主法面都不给了?”随即又冷声道:“那便请这位将军,去把中丞相请来,本公主倒要当面问问中丞相这是何法度规定!”

那百夫长正自犯难,不知该如何回答。一个声音越过列队甲士传来:“是何人要出府门?”负责带队围府的千长,策马匆匆赶到。

“启禀千长,是公主殿下,说是要去太庙祈福求药!”那百夫长转身拱手报道,见自己的官长赶到,暗自长吁一口气。

那千长闻言赶忙下马,来到马车前抱拳一躬道:“千长方晔拜见公主,末将奉命带队“保护”公子府邸。不知公主为何要去太庙祈福?”

“父亲大人病重,本公主正要去太庙为父亲大人祈福求药。”雪玉在车厢内淡淡道:“却不知将军的部下为何要执意阻拦,耽误了父亲大人的病情,便是有十个百个将军,怕也是吃罪不起吧!”雪玉一副冰冷高贵的语气,隐隐透着威胁,让那千长额头微微涔出冷汗。

在马车后的林弈等人,心下暗暗佩服雪玉的胆识气度。原先在他们面前柔柔弱弱的一个娇俏公主,此刻竟语锋尖锐得让这带甲千长面露难堪,其机敏聪慧,让林弈暗自由衷一赞。

“这……末将也是奉命行事,公主还是请回吧!”那叫方晔的千长硬着头皮,低声恳求道。

“哼!将军既然执意要阻拦,那如果父亲大人旦有不测,将军便难逃蓄意谋害皇族之罪名。如此罪名,怕是诛九族也不为过罢了!”雪玉冷冷的一句威胁,竟让方晔惊出一身冷汗。

“公主息怒,请容末将去禀报中丞相之后,再行回复公主。”那千长方晔只得推说道。听得雪玉在车内淡淡答应了声,方晔如蒙大赦般,赶忙骑上战马飞去向赵高请示。

赵高正在阎乐的府邸中与赵成、阎乐商议着,如何应对日益逼近的山东乱军。千长方晔匆匆忙忙地找来,一通禀报后,赵高还未说话,一旁的阎乐气汹汹道:“甚公主不公主的,连皇帝都得敬丞相三分,一个小小公主胆敢如此嚣张,给我赶回府中去!”

方晔正要拱手领命,赵高颇为不耐地斥责阎乐道:“聒噪甚,一个小小女子能有甚作为,再说倘若子婴真的病死在府中,看你等去哪儿给我再找个替罪猪羊来!”

阎乐被赵高呵斥的黑沉着脸不说话了,赵高起身烦躁地在厅中来回踱步。(. 好看的近赵高夜里又是噩梦频频,屡屡惊吓醒来便是一身冷汗,原本一向冷静沉着的他,却日益烦躁不堪。此刻赵高只觉得脑中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停下脚步挥挥手不耐烦道:“由她去吧!尔等派些人跟着便是!”

“诺!”方晔拱手领命退出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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