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林弈走到南门外,望着原野上忙碌的秦军将士以及那些衣裳褴褛的老秦人们,心中感慨万千,昨夜一战,连那些刚刚获救的老弱妇孺们,都拿起武器帮助秦军围剿城内的戎狄兵,老秦人不怕血战不畏强敌,为了整个部族的兴亡,举族成兵都不在话下,如此刚烈勇猛的老秦人,才能成就纵横天下的黑色军团的傲然风骨,沒有老秦人做根基,就沒有秦军的一番丰功伟业。
“哎,看來得找那些族老们來商谈商谈!”思來想去,林弈心中还是决断不了。虽然他明知道优柔寡断对于一位统兵大将而言是最为忌讳的,然而在处理这些郿县秦人的问題上,他不得不尤为慎重,轻叹一口气,林弈转身想回县衙歇息一番,慕然间却看到刚才一直默默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戎狄商人狄胖子,林弈这才想起,还要审问戎狄军官俘虏之事。
望着狄胖子嘻嘻哈哈的笑脸上,一副欲言又止之状,林弈疑惑问道:“狄胖子,你有什么事吗?”
“启禀将军,城内还有不少我的同乡,他们大多是早些年就定居在郿县里的老商人,小的不知,不知……”说着狄胖子眼神闪烁,吞吞吐吐得不知该如何想林弈说明。
“你是想问,我会如何处置你那些商人同乡吗?”林弈心下了然,一语道破,说罢嘿嘿一冷笑,戏谑说道:“依我想,你们戎狄兵怎么对付我们秦人,我就怎么对付你们那些商人同乡,如何,这就叫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你说怎样呢胖子!”
“啊!”狄胖子脸色顿时煞白,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将军,我,我们……”
“怎么,难道你还指望老子对你们仁慈点!”林弈冷冷一笑说道:“你们戎狄人是死性不改,早些年被我大秦打怕之后便假意臣服,今日见我大秦帝国有些不济了,便露出狐狸尾巴,來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如此反复无常、言而无信的作为,能不令人发指吗?你还敢指望我手下那些弟兄们和郿县老秦人对你们客气吗?”
“将军,请听小的一言!”在林弈眼中一向胆小怕死的狄胖子,此刻却突然一改之前嬉笑谄媚的辞色,一脸肃然地挺身拱手道:“自古以來,两军交战都是上位者为了争夺自己权利的暴力血腥手段,无论谁胜谁败,最终遭殃受苦的都是万千无辜的黎民黔首,就实而言,此次我戎狄族人大举入侵大秦帝国陇西郡,确实是属言而无信之举,错在我族,这一点小的不敢有丝毫争辩之意。(. 好看的
然而,此次战事挑起者,毕竟只是关外老戎狄族人,对于我们这些已经融入关中数百年之久的新戎狄人而言,早已经与陇西老秦人无异,皆是大秦臣民,纵然有些心怀不轨者,也多是少数上层贵族,其余绝大部分新戎狄人,绝对沒有丝毫叛国或乘机欺凌陇西老秦人之举,这一点,将军大可询问那些获救的秦人。
相反,对于那些蜂拥而來的戎狄兵,我们这些新戎狄人其实也是受害者,就比如小的,原本开着一家皮革店铺,日子过的还算舒坦,可自从前几天山戎族单于带着大军占领县城后,山戎族兵天天霸占着小的店铺吃喝赌博,让小的生意做不成先不说,天天糟蹋花费小的钱财,赌博输钱的还理直气壮地管小的要钱,不给便动辄砸抢,跟强盗无二,短短几天,便让小的商铺形同破产,差点就要家破人亡了!”
说着,这戎狄胖子一副直欲潸然泪下的表情,眼眶竟也微微泛红,顿了顿,狄胖子叹口气接着说道:“总而言之,小的一人性命自是无关紧要,在此斗胆恳请将军,把城内其余戎狄平民与那些手拿兵器的戎狄兵区别对待!”
林弈沒想到这看似其貌不扬的狄胖子,竟会冒出如此一番高论,惊讶之余见其言辞诚恳并非虚伪做作,一时竟是陷入沉吟之中。
便在这时,一串从南门门洞里飞出的马蹄声,打断了林弈的思路,当林弈抬头望去之时,不禁哑然失笑,胡两刀骑着高头战马一路向自己飞奔而來,在他身后,烟尘飞舞之间几个灰头土脸的戎狄军官,连滚带爬地跟着胡两刀战马的飞速马蹄,细看之下,这些军官好像手上被绑着一条绳索,如同绑成一串的蚂蚱似的。
正在高速飞驰的胡两刀,遥见林弈便在正前方,连忙猛地勒住缰绳,战马抬起前蹄一声长嘶便骤然停住了,而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可怜的戎狄军官们,由于前冲惯性,径直撞在胡两刀战马后蹄之下,滚做一团狼狈地嚎叫着。
胡两刀飞身下马,挥着马鞭对着这几个鼻青脸肿的戎狄军官们便是一声大吼:“他娘的,都给老子起來,装死啊!”
林弈哭笑不得地迎上前,对胡两刀说道:“老胡,你就这样把他们带过來了,就不怕半路就把他们给摔死了!”
胡两刀回头嘿嘿一声憨笑,附在林弈耳旁低声说道:“上将军放心,这些戎狄猴子皮糙肉厚,折腾不死,把他们绑在马后摔一摔,也能让他们老实点,省的各个眼高鼻子挺的!”
林弈无奈地摇摇头,回身招手叫來狄胖子,正色吩咐道:“眼下需要你给我们当翻译,來审问这些军官,如果你能实心实意地我们搞到情报了,那我就考虑放过城内你那些其余的戎狄同乡,否则的话,非但你小子这颗胖嘟嘟的脑袋不保,连你城内的家人还有同乡一样性命不保!”
林弈一番话说的波澜不惊,然而见识过他的手段的狄胖子,仍是吓得浑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