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城,雍王府罗沅欣的书房内,罗沅欣与林弈三人讲诉着自己投奔刘邦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竟对窗外已经发白的天色毫无觉察。
“项羽拉拢我,其实也只是要我做个名义上的傀儡,我这个他册封的所谓“雍王”,要真的说來是一点实权都沒有,五万楚兵实际上只听从项羽给我指派來的一个所谓雍国上将军魏甲命令,甚至连我这雍王府上的所有护卫队卫兵,也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我來了陇西之后,除了领着一帮军中工匠重新修建了雍城之后,几乎是什么事都干不成,整日就如同被软禁了一般,困在这座雍王府里!”罗沅欣长叹一声说道。
“如此说來你是一丁点兵权都沒有!”林弈闻言心下竟是一沉,剑眉不由得紧锁起來,照罗沅欣如此说法,那他想要劝动罗沅欣举兵复国的计划,无疑又成了水中花镜中月了。
“上将军,我若是虚言骗你,那就保佑我罗沅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罗沅欣涨红着脸,慨然起誓道。
“罗将军别紧张,并非是林弈不相信你!”林弈轻叹一声,略一思忖决定对罗沅欣实话实说:“实言相告吧!我此次冒险前來,原本是有多番打算,一则,是想看看你这个叛将是否有悔改之意,若你仍是执迷不悟,那我等只好取你项上人头以慰万千冤死的将士英灵,二则,倘若你真有悔过之意,我等便想劝动你将功赎罪,举兵为我大秦复国,可沒想到,实情居然会是这样,项羽范增也忒过狡猾了!”
“唉!哪怕我手里现在只有一个千人队、甚至百人队,也定要誓死听从上将军将令,起兵复国,奈何……”罗沅欣亦跟着轻叹一声,摇摇头说道。
一时间,三人竟是默然不语了,计划再一次落空,林弈心中难免有些空落落的,罗沅欣是真的想悔过自新了,这一点无论是从他的言辞神色以及举动而言,林弈都可以确认无疑,奈何在林弈看來一向有勇无谋的项羽,居然能留下如此不着痕迹的一招,用个所谓“上将军”一举架空了罗沅欣这个雍王,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手里沒有军权,一切都是空谈。
回头对着窗外已经渐渐大白起來的天色出了阵神,林弈忽地记起一件事來,连忙问罗沅欣道:“对了,项羽让你领兵驻扎陇西之事,有无特别交代你私下防着点驻守巴蜀的刘邦势力!”
“这个项羽倒沒交代过,不过,我听那个魏甲有一次不经意提起过,说项羽似乎有一道秘密手令在他手里,而且在陈仓关南面的大散关似乎驻扎了不少兵马,我去看过,大散关的守军兵力绝少不下一万!”罗沅欣沉吟片刻回道。
“哦!”林弈闻言大是皱眉,这项羽防着刘邦,本也是应该之举,可一旦大散关驻扎大量守军,那如何混过大散关南下以及借兵之后如何回到陇西都将是大问題。
就在林弈一筹莫展之时,忽地屋顶瓦砾缝隙间传來胡两刀有些焦急的声音:“上将军,外院來了一队楚军甲士,正朝书房这边过來!”
书房内的林弈三人闻言竟是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罗沅欣连忙拱手对林弈道:“请上将军先避一避,我來应付这些人,定是那个魏甲派人來找我了!”
“也好,你这里可有暗室之类的物事!”林弈点点头,雍城里头驻扎了不少楚军,他们几人來的时候都已经探过楚军军营,应该不下万余,连罗沅欣的雍王府里也至少驻扎了一个千人队。
罗沅欣在自己书房内查看了一番,摇摇头道:“这个雍王府刚刚新建不久,我也來不及布置一些暗室密道!”说着一眼扫到书房后窗外,那映在窗户上的婆娑树影,眼中一亮忙对林弈拱手道:“上将军,请先委屈一下,到书房后的竹林里藏一时!”
“也好,走!”林弈听着外面门廊外隐隐已经越來越近的甲士脚步声,点点头对郑浩一招手,两人便打开书房后窗跳了出去。
“雍王真是勤奋啊!一大早便在书房里用功!”罗沅欣刚刚关好书房后窗,重新在自己案后坐下,一个身穿华丽高级将领铠甲的中年人便推开书房木门,径直走了进來,其身后还跟着两名紧握着腰间吴钩的护卫甲士。
“魏将军,我这个雍王虽说是个摆设,可打狗也得看主人,如何你连进屋要敲门的规矩都不懂,是否真的不把我这个霸王亲自册封的雍王放在眼里!”罗沅欣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假意正在看书,抬头看见魏甲趾高气扬地带着甲士进屋,随即摆出一副阴沉的脸色,不悦地冷声说道。
“嘿嘿!哪敢啊!末将这不是有急事要來禀报雍王,所以情急之下,难免有些顾不上礼数,还请雍王见谅啊!”被罗沅欣唤作魏将军的那个中年人虽然口中如此说着,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一点谦恭的神色,显然是在随口敷衍罗沅欣,而且,他进屋之后,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珠子就不停地转悠着,打量着书房里的各个角落。
“哦,整个陇西地面几乎都是魏将军的天下,却不知魏将军还有何事需要來禀报我这个摆设的雍王!”罗沅欣冷冷一笑,不屑地冷眼瞧着魏甲的举动。
“雍王府里这两天是否有些來路不明的人來过!”那个魏甲巡视一番书房,见发现不了蛛丝马迹,兴致有些盎然,便在罗沅欣对面径直落座,身后两名护卫随即手按吴钩,在他身后威风凛凛地站定。
“來路不明!”罗沅欣微微一冷笑,针锋相对地说道:“我这雍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