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次骑兵一师奉命扫荡南郑至大散关一线所有汉军哨所关卡,胡两刀更是心痒难耐,琢磨着如何捞一场仗打打,听得前锋斥候营军报上说,南郑至大散关一线并无大股汉军主力,胡两刀心里便凉了半截,随后他又自己安慰自己,即便沒有大战打,捞个小战打也是不错,过过瘾就是了,于是,在师部召开作战会议之时,胡两刀便厚着老脸,以师部参谋长的身份,与手下的一帮团长营长们,硬是抢下了攻打这处虽然沒有多少汉军把手、但地理位置颇为重要的关卡的任务。
在胡两刀与几名团长营长们争得面红耳赤之时,骑兵一师师长许靖站在一旁,无奈地摇头苦笑,以此处关卡汉军兵力战力,此战随便挑选一名营长甚至是连长都能带队完成作战任务,根本无需身为师部参谋长的胡两刀亲自出阵,然而,面对不善言辞却又争得脸红脖子粗的胡两刀,许靖最后还是无奈地答应让胡两刀带一个加强连,前來进攻这处关卡,颇为精明的许靖心下明白,这位上将军的心腹,无论如何是不能得罪的。
放倒那几名汉军哨兵之后,胡两刀又四下观望查看了一番,见沒有其他的汉军游哨,心下微微轻出一口气,便打了个手势,示意手下将这些汉军哨兵尸体藏好,而后,胡两刀回过头來,朝土路远端尽头处吹了一个长长的呼哨。
哨音方落,土路尽头便响起一阵低沉隆隆的脚步声,只见一大片黑影飞速朝这边涌动了过來,短短几个呼吸,这些黑影便在胡两刀跟前围成一个扇形大圈,借着地上那堆尚未熄灭的篝火堆,依稀可以看出这些骑一师的将士们,居然人人只穿一身黑色军衣,除了背上或腰上一把短剑,手里一副连弩外,身上竟是连半片铠甲都见不到,头上也只是用一方黑巾包裹了事。
这并非是骑一师的将士不把这些汉军士兵放在眼里,傲慢到不需要铠甲头盔等最基本的防护装备,众所周知,一副上好精致的铠甲必是有无数铜铁甲片缝制而成,在秦军遂行这样的突袭任务之时,这些零散的甲片必定会在秦军将士跑动之时发出声响,甚至于惊动正在沉睡中的敌军,所以,这些秦军将士才会将铠甲头盔等一切会产生响动的物事除下。
“我再重复一遍,进入高地军营之后,各队以班为单位,每班围住一个军帐,听我号令同时动手,其余各班负责警戒,明白吗?”胡两刀对围在自己跟前的班排长们沉声吩咐道,早在天黑之前,他们已经远远地侦查过了这处关卡以及高地上汉军军营的动静,知道这些汉军们守备松弛,但胡两刀还是谨慎地叮嘱一句。
“明白!”各个班排长们沉声应了一句。
“走!”胡两刀大手一挥,这百余名黑衣壮汉便猫着腰,散成一片向高地上的汉军大营悄然摸了过去。
在放倒两名正躲在辕门望楼上角落里睡大觉的汉军哨兵之后,这一百多名骑一师将士便无声地涌入汉军大营,派给胡两刀的加强连一共五个排、十五个班,一百五十余名将士,而这座汉军大营内,真正驻扎有汉军士兵的军帐只有靠近辕门的那十座大帐,另外还有一座时不时传出阵阵呼喝以及摇动骰子声响的军帐。
不用胡两刀再度下令,这些秦军们迅速以班为单位围住了一个个正呼噜噜传出如雷鼾声的军帐,余下的四个班秦军们则分别卡住各个军帐的连接处,随时准备策应任何突发情况。
站在军帐间空地的胡两刀,见各个突击班组就位,便又是长长一声唿哨,十一个班的秦军将士几乎同时涌入汉军们的军帐,伴随着那座正在赌博的汉军军帐内的一阵惊呼乱叫声,一片片呼啸的连弩发射声传來,四下骤然响起汉军士卒们纷乱的惨嚎声、呻吟声、叫骂声,一座座军帐布帘壁上,随即溅满了一滩滩鲜红温热的鲜血。
片刻之后,整座军营内再也听不到汉军士兵们的惨叫声以及原本那如雷的鼾声还有那骰子摇动声响。
“启禀参谋长,所有汉军一律被我军斩首,无一漏网!”一名排长拱手对胡两刀报道。
“好!”胡两刀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正色下令道:“迅速掩埋好汉军尸体,留下三个排乔装成汉军,扼守住这处关卡!”
“明白!”那名排长一拱手便转身大步赳赳地离去了。
就这样,几乎是一夜之间,南郑至大散关一线所有汉军哨所关卡,均被骑一师的将士们扫荡干净,清晨时分,在骑一师秘密驻屯的山谷里,一只信鸽突然振翅高飞,向东南方向的上庸谷地遥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