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长剑出鞘轻响在宁静的夜空中响起,那名汉军军官手中便多了一把明晃晃三尺余长的重剑,伴着沉重的战靴踏地声,那军官皱眉缓缓地向覃寒山两人走來,与此同时,其余九名汉军士卒也纷纷醒悟过來,连忙抓起各自长矛短剑,跟着那名军官便向覃寒山两人围了过來。
正摇摇晃晃向这伙汉军走过來的覃寒山,眯着“醉眼”偷偷打量了一番,见这些汉军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两人吸引过來,心下暗喜,扶着老年的右手轻轻在他背上点了一下,示意老年准备行动。
“喂,你们俩到底是哪个营的,來这里作甚!”那名军官走到近前,借着月光略一打量见是两个醉醺醺的己方甲士,不由眉头一皱,长剑伸出便抵在覃寒山胸甲上,冷声喝问一句道。
“啊!你不是李四吗?拿着剑瞎杵老子干嘛?”覃寒山将醉汉那种口齿不清的模样表演得竟是淋漓精致,左手一抬推开那军官抵在自己胸前的长剑,作势便要往那名军官身上靠去。
“放你娘的屁!”眼见跟前这醉汉对自己如此无礼,那军官不禁心下有气,后退半步让开摇摇晃晃坐倒在地的覃寒山,长剑一缩一伸,便又架在覃寒山脖颈之上,厉声喝道:“大敌当前,竟敢大醉如斯,本什长现在就替将军们斩了你们俩的狗头!”
伴着这军官的猛然大喝,其余汉军甲士们便纷纷挥舞着短剑长矛,将覃寒山两人团团围在了中间,然而,他们谁也沒注意到的是,身后不远处一个个黑影正悄然无声地向自己靠近。
“啊!这,这,这不是辎重营营地吗?”覃寒山随即装出一份猛然酒醒的样子,慌慌张张结结巴巴地颤声说道。
“你他娘的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北门,不是你们辎重营待的西门!”听到覃寒山是要寻辎重营营地,那军官便认定这两人是辎重营的士卒,却是不知为何竟偷偷跑出來混了个大醉酩酊,嘴角冷冷一笑,骂了句道。
透过汉军士卒人墙缝隙,覃寒山隐隐约约看到杨坚毅等人的身影已经摸到离最外圈汉军士卒不足五步远的地方,心下顿时大定,脸上却依旧装出惊慌之色,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抖抖索索地小心推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赔笑着说道:“长官饶命啊!饶命啊!小的该死,该死,这就滚回自己营地去啊!”
“嘿嘿!你们两个混蛋,跑着來搅得老子闹心了,就想这样一走了之!”那名军官冷冷一笑。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手中的长剑也随即垂了下來,对两人的戒备之心也是大减,围在两人四周的其余汉军士卒们,也随之放松了下來,手中兵器不自觉地纷纷收了起來,人人一脸带着戏谑的玩味看着这两个可怜同袍。
然而,便在这时,突然最外圈的汉军士卒传來几声闷哼,紧接着便是轰然倒地的声响,人群圈内的其余汉军士卒们闻声心下一惊,便纷纷回过头想看个究竟。
“动手!”电光火石之间,便听得被围在圈内的覃寒山突然变脸,陡然对身旁的老年一声大喝,随即一道寒芒闪过,那名刚刚扭过头去看身后动静的汉军军官猛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痛,挣扎着回头望了眼,便见跟前那名醉汉手中握着把带血吴钩,吴钩剑尖便已深深扎进自己胸膛:“你……”这军官无力地一指覃寒山,便带着满脸讶然之色,轰然倒地了。
“唰唰唰!”一阵刀剑刺入带甲胸膛的声响传出,最后几名汉军士卒跟着也闷哼着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
“覃老弟沒事吧!”握着一把带血匕首的杨坚毅,大步上前关切地问覃寒山道。
“沒事,走,赶紧行动,城楼上还有不少汉军!”覃寒山摆摆手说道,说话间,斥候队员们已经将这些汉军士卒的尸体拖到门洞里的阴暗角落藏好,随后,一伙人便顺着甬道,悄然摸上城头,剩下三个小队的汉军游哨都是三三两两地在漫长城墙过道上四处游动,这倒是便于秦军斥候们逐一收拾,不消片刻,这北门城头上,便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汉军游动哨兵。
紧接着,覃寒山等人便悄然摸到正隐隐传出阵阵如雷鼾声的箭楼大屋,杨坚毅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根食指粗细、尺余长的竹管,轻轻捅破大屋窗户上的细布,便把竹管伸了进去,鼓起腮帮对着竹管吹了一阵子。
几个呼吸之后,大屋内那片沉沉的鼾声便消失的一干二净,杨坚毅回头对众人大手一挥,低声喝道:“行动!”
箭楼大屋随即被悄声推开,十余名黑衣壮汉挥舞着带血匕首,便闪身入屋,一时间,屋内便四处响起刀剑刺入血肉衣甲的“扑哧”轻响,片刻之后,这些大汉们又鱼贯出了大屋:“将军,全部解决了!”为首一名壮汉拱手对杨坚毅说道。
“好,准备点火,发信号!”杨坚毅沉声下令道。
然而便在这时,离北门不远处的长街上突然传來一阵战靴隆隆的踏地声响,杨坚毅等人顿时骇然一惊,与覃寒山对望了眼,脱口失声低呼道:“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