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源从里面打开门,把许尽欢放入。
密室不大,约莫二十个平方的样子,顶上有灯,一直亮着,似乎从不熄灭。当中摆着一张手术台,干干净净,空无一物。但冷冰冰的铁架子床总让觉得有种寒意!
两边全是柜子,摆着许多仪器,也不清楚干什么用的。
顶头是个换气扇,通向哪里也不清楚。扇叶缓缓转动着,随时输入新鲜空气。
一只硕大无朋的鱼缸摆在顶角的位置,鱼缸里的水格外清澈,水里泡着一整张完整的人皮。
人皮柔软,泡在水里展开,仿佛是一件肉色的连体衣。
这密室丝毫没有邪术巫道的痕迹,反倒像是一个正规的医学实验室。也是出乎许尽欢意料之外!
一仙一鬼走到鱼缸前,把这皮仔仔细细看了看。
看完之后,许尽欢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既然这密室就在会所里面,那么显然会所主人,也就是那个病怏怏的朝先生肯定脱不了关系。他或许就是巫师,而穿锦皮的原来就是……
“水里怎么泡着一张人皮?这是什么法术?”亓源并不知道锦衣夜行,看到水里这张人皮,也是叹为观止,于是又勤学好问了。
“这不是法术,而是邪术!”大仙心想果然是建国后成的精,这个专业素养就是不行。于是再次传道授业,把关于“锦衣夜行”的知识大致讲了一遍。
男鬼听完,表示我们男人真是不能理解你们女人对美貌的追求。
女仙表示,这有何难,跟你们男人追求权力,追求金钱,追求长生不死是一样一样滴!
“人皮整张这样剥下来,人还能活?”亓源觉得匪夷所思。
这要能活,这还是人吗?
许大仙一点头。
“当然不是人了,穿锦衣的是妖,叫锦皮妖!我只是没想到,这锦皮妖手段厉害啊!竟然有两身皮!”
“两身皮?水里泡着的不是锦衣?”
“穿锦衣是为了美,你觉得这张皮美吗?”
亓源摇摇头。
“这不就结了!这身,是那锦皮妖自己原来的皮。这原来的皮脱下来泡在水里,那么锦衣此刻就穿在她身上呢!”
锦皮是美的,所以此刻套着锦皮的女妖一定也是个美人。但问题是,会所里那么多漂亮女孩子,究竟哪一个才是锦皮妖呢?
“既然她这皮是穿上去的,肯定跟真的有区别。能不能摸出来?”
许尽欢摇摇头。
“扯一下?”亓源做了个拉扯的动作。
许大仙瞪他一眼。
“那么多女孩子,你都上手去扯一把?大耳刮子劈死你!”
这倒也是,耍流氓嘛这不是。
“那怎么办?等天亮了,看谁不出门谁就是锦皮妖。”他记得她说过,锦皮妖白天不能出门。
许尽欢翻一个白眼。会所这帮女孩子个个都是夜猫子,不睡到天黑都不起床,哪个会大白天出门?
这男鬼,生活阅历还是太浅,嫩!
男鬼表示,我纯洁怪我咯!
正要为自己辩解两句,突然她伸手掩住他的嘴,警惕的竖起耳朵。
“有人来了!”
说完,伸手打开柜子,跳了进去,砰就关上门。
好没义气!男鬼瞪了柜子一眼,跺跺脚,也闪了。
与此同时,大门插进钥匙,一转,开了。
*
许尽欢躲在柜子里,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隔着柜门,就听见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
走在前面的是个女的,因为高跟鞋的声音比较大,尤其是细高跟,敲在地板上声音特别清脆。
后面一个脚步声有点拖沓,慢腾腾的,隐隐还有咳嗽声,听起来似乎身体不大好。
她心想应该就是那位朝先生,就是不知道前面那个女的是谁。
高跟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脚步有些急促,预示着主人心情不佳。
走了两圈,就听见啪的一声,有人拍了中间那张手术床。
“他这算什么意思?弄个人来欺负我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普通话挺标准,但总有一种异样的强调,似乎不是国内的习惯。
“他也不是故意的。”朝先生低低的劝慰。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他就是个猪脑子!他这样一弄,我得面子往那儿搁?”女人气的又走来走去。
“那个小姑娘不是你的对手!等下我就叫人给你标一个更高的价钱,一定把她比下去!”
“有什么用?你花钱抬我,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那班老东西,就是贪新鲜。只要有了鲜货,哪里还把我放在眼里。不行!这张皮也不行了!我要换一张更好的!”
“这张皮是才刚换的!而且出了那样的事,暂时还是不要再弄了。小心为上!”
“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会出那样的事,还不是你没有安排好。是你想我保证,一定会给我拿到这张皮。结果呢?”女人责怪道。
“我也没想到她会跟人调班,我是跟你说再等一天就好……”
“等等等,你就知道叫我等!可我能等吗?我一刻也不能忍受自己不漂亮不年轻的样子。”
“可是现在我们被警察盯上了,还是谨慎一点……”
“你这是在怪我吗?怪我不谨慎?”
“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
“你敢教训我?”女人怒喝。
朝先生久久不语,半晌才又低低开口。
“我不敢!我……”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