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布就擦着她的脸,咚的捅在舌头上。掐死打蛇打七寸,只听嘎的一声,这舌头就哗啦啦的散开!
没想到自己这一打就把舌头打散了,段迦仁顿时精神大振,斗志高昂!
一手杵着墩布,一手抓住许尽欢,想把她拽到自己身后。
刚才他太怂太丢脸,竟要靠一个女人保护。现在他重振雄威,正好一雪前耻。
可这一拽,她没动。把肩膀一耸,手臂一震,挣脱。双手抓住那酥软散架的舌头,用力一绞,往后拽。
“快来帮忙!我要把这怪物拽出来!”她喊道。
段迦仁内心是拒绝的,那舌头血糊糊,黏答答,恶心死了。他才不要碰!
“快啊!傻愣着干什么?是不是男人?”站着不动,气得她大吼。
这话一出,他不上也得上了。心一横,牙一咬,段迦仁把墩布扔了,上前跟她一起抓住那舌头,用力往后拔。
“不用拔!稳住就行!”
稳住就行?他疑惑。
她双眼一眯,掌心大放光明。熟悉的咔嚓声响起,这一条舌头一点一点的被吃进她手掌里去。
眼看着这血糊糊黏答答的怪物被一点一点的吞噬,他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整个人哆嗦一下。
她手掌里到底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还真是来者不拒,胃口挺好,什么样的鬼东西都吃得下!
又或者说,她其实就是个吃怪物的怪物。别的怪物吃东西用嘴,她用手!
一想到她也是怪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你,不吃人吧?”他小声的呢喃。
“什么?”她扭头。
糟糕!一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许尽欢起初疑惑,接着挑眉,眼皮子一撩,把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阴仄仄的冷笑一声,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糯米牙。
“你不说我还忘了,这会正好是吃宵夜的时间!”
干嘛?正要吃人不成?他也挑起眉,瞪眼。
来啊!谁怕谁!她有牙,他也有!谁比谁整齐,谁比谁洁白!
他也是被吓过头了,索性放开。
两人大眼瞪小眼,忽而就觉得手底下的劲道猛然加重,一不留神往前冲了一步。
“怎么回事?”段迦仁连忙加重力道往后坠。
许尽欢也打起精神,凝眉催动符咒,死死咬住舌头,继续吞噬。
走廊尽头,黑烟滚滚,雾气翻涌,显然有东西出来了!
她冷笑一声。
“来了!”
*
来了?什么来了?
段迦仁一脸疑惑,就看到远处的黑暗好似打翻的墨汁似得,呼的一下向前涌出。
自黑暗中吐出一团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东西无比巨大,顶天立地,把走廊从水泥地到天花板都塞得满满当当。
那条舌头就长在这东西上面,因为被许尽欢掌心里的符咒咬住吞噬者,便一点一点的被拖出了黑暗,逐渐显出真相。
把这怪物的真相看清,段迦仁只觉得自己的胃部好似被人重重捶了一拳,一阵痉挛,差点要吐。
眼前这玩意实在是太恶心人了!那是个用无数尸块堆积而成的东西,分不清哪儿是头,哪儿是腿,哪儿是胳膊,哪儿是身体。因为到处都是!
堆积在这怪物身上的那些头啊,胳膊啊,大腿啊,全是活的。怪物在走廊里不住的扭动着,想要跟许尽欢手里那个符咒拉锯。它每扭动一次,庞大的身形就不住晃动。那些胳膊大腿就抓挠这墙壁地板还有天花板,指甲划过,咯咯的声音刺耳极了。
随着符咒的吞噬,怪物被拽的越来越近。堆积如山的尸块耸动起来,一个硕大入盆的脑袋渐渐被拽了出来,赫然是一个女人的头颅。
这头颅长发,两眼吐出,皮肤溃烂,**不堪。张大的嘴哈赤哈赤的吐着黑气,那长长的舌头伸出。
它朝许尽欢吼叫着,跃跃欲试的想要扑上来,但似乎又惧怕她掌心里的符咒。
离得近了,都能闻到这玩意身上的腥臭喂,段迦仁脸都白了,表情十分痛苦。
“这什么鬼东西?”
“这就是怨念!无数枉死之人留存在人世间的怨念,堆积而成就成了这种怪物!”
“枉死之人?这地方怎么会这么多死人?”
“这就不知道了!兴许,以前这里是个乱葬岗吧!”
乱葬岗?不就是坟地么!为什么把疗养院建在一个坟地上?段迦仁也是想不通了。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改革开放,处处都是新气象。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城市改造,兴建工业区,到处都需要用地。与其把地皮给死人用,还不如推倒了给活人用。
内地好多兴建的医院,学校,监狱,工厂,以前都是坟地!
但坟地不一定都能养出这种怪物!这必须是有人在捣鬼,用生魂祭祀,聚集怨灵,硬生生养出来的!
做这种事的,究竟是谁?
她冷哼一声,冲着那滚滚的黑暗喊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现身?那我就不客气能吃掉咯!”
说着,微微张开五指,掌心里一团白光凸起,一个符咒逐渐现形。
强光刺眼,段迦仁连忙别开头,眯起眼。
她一直紧握手掌,他虽然好奇到底藏了什么东西,可也窥视不到。如今趁着这一眼的机会,依稀看到她手掌里是一个烁烁放光的符号。
这符号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放射出无比耀眼的光芒,被这光芒照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