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和绍耀在一起的第四年。
而一直到现在他都弄不懂那件事到底有没有发生过,还是只是他做的一场神奇又缱绻的梦。
又是一段漫长而闷热的夏季午后,屋外的老树上蝉鸣不停的颤动发出声响,夏季的风暖暖带着略微有些干燥的闷热卷进屋子里。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任何人打扰,太阳光在浅米色的窗帘上印下树影斑斓的光影。
他没有开空调,只有风扇吱呀转动,仿佛与炎热的夏季勾勒出最质朴的感情,丁陡望着风扇的叶片,转动,昏昏入梦。
直到后来,他还能想起来当他醒过来时的场景,是一家布满浅绿色花布粘工艺,在墙壁上用布料爬了满屋的青藤和浅粉色的花朵。
他从桌子上抬起头,手臂因为睡得时间长了而被压的有些血脉不流通,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手旁已经融化的冰淇淋。
“务员走过来友好的问道。
丁陡顺口回答,“no,t,“这是…哪里?”
“ofcalifornia孩回答。
丁陡点点头,从身上掏出钱递给她,走出冰淇淋店。
推开门的世界,阳光从青绿的树叶上流转眼前,他微微眯起眼睛,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睡着前是在家里,为什么一觉醒来却到了加州?
同样的夏季,清爽而又炎热,丁陡想不明白,左右看看,只有林荫小道和一排排红色屋顶的房屋。
他沿着台阶坐下来,身上除了几张钱币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低头凝望脚下台阶上一排细小的蚂蚁托着一片绿叶从脚尖前走过。
他闭了闭眼,用手指捏眉头时有热乎乎的东西跑过来舔他的手。
他抬头,一只金黄色的大狗欢快的摇着尾巴和他打招呼,他笑一下,摸着狗,喃喃,“我好像迷路了。”
他安静的坐在台阶上,看远处夏季的午后小孩子从家里偷偷溜出来,一大群白皮肤的孩子拿着滑板在街道上玩耍。
正当他犹豫要去哪里的时候,忽然听见对面的街道上传来小声的哭声,丁陡起身,带着大狗走过去,绕过一个路口,看见一群孩子和一个坐在地上的金发小男孩对峙。
哭声正是金发小男孩发出的,他大概只有七八岁,坐在地上,膝盖有些擦伤。
“喂,道歉!”
丁陡眼睛一转,那群孩子的带头是个黑发的少年,是中国人,在这群外国小孩之中十分明显,是孩子帮的老大。
“不,你们这群坏蛋!”小男孩说。
黑发少年弯唇一笑,介入少年和青年的半分成熟和半分青涩,声音因为处于变声期而略有些沙哑,他低头抓住小男孩的领口,抬起自己的拳头,“你才是坏蛋,你偷东西,没有人和你玩!再不道歉,我就让你尝尝我的拳头的厉害!”
他身后的小孩们都哈哈笑起来,得意洋洋的看着那个金发小男孩,嬉笑着说,“的钱全部拿出来买冰淇淋吃!”
“eric,打他!”
少年用威慑的语气说,“小子,你真的不道歉?”
害,低声不知说了一句什么,黑发少年握紧拳头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丁陡急了,大步走过去,“你们不能欺负他,你们有许多人,这不公平!”他低头扶起金发小孩,那小孩却朝他吐了口水,挣脱开他的手逃跑了。
“哈,我说了,你多管闲事!”少年仰着下巴冷哼,盯着丁陡看,过了会儿,突然用蹩脚的汉语说,“你是中国人?”
丁陡点点头,“那你也不能打他。”
黑发少年撇撇唇角,看丁陡低头皱眉的看着被口水弄脏的衣服,满不在乎的朝他挥舞拳头,说,“他也想打我,可他打不过,才骂我的。你的衣服也被他弄脏了,就应该让我抓住他打他!”
丁陡无奈的叹口气,四处看,想找些东西擦一下衣服,黑发少年朝后面吹一声口哨,大家跟着他欢快的跑走了。
没过多久,大概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那少年脚下踩着滑板又单独自己绕了回来,递给丁陡一张湿纸巾,“喂,给你!”
丁陡眨眨眼睛,眼里一丝笑意,“谢谢。”
那少年跳下滑板转身和丁陡一起坐在地上,眯眼看远处斑斓的树影,“你自己在这里做什么?”
“我迷路了。”
“你要去哪里?”
“嗯…中国。”
“哦,你要走回去?”少年夸张的张大嘴巴,脸上有几分讥笑,笑话丁陡的不可思议。
丁陡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只是不记得自己怎么来的。”
“哈,你好傻。”
丁陡抿唇,“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少年大大咧咧的朝他伸手,“我叫eric,你叫什么?”
“丁陡。”
“哦,中国名字,我也有,只不过从来没有叫过。那你记得是怎么来的吗?”
丁陡眨眨眼,他当然知道怎么从中国到加州,可他忘记了自己怎么会一觉醒来就突然在这里了。
他沮丧的摇头,像一只落魄的小鹿,顶着漂亮的鹿角游走在迷失森林中,水润的大眼睛清澈的像倒映在水中的夏季的太阳。
“我…睡着了,不记得了。”
eric切一声,“果然,中国人很神奇。”
丁陡无语,“你也是。”
“嗯,可我从来没有去过,我一直住在这里。我父母是。”
丁陡被太阳晒的脸色有些发白,额头有一层细细的汗珠,eric观察了他一会儿,锐利的眼睛闪过一抹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