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夜,散发出诡异的黑色气息,唯有那看似不起眼的小院落里,仍是一灯如豆。
夜漠静站在窗前,黑色的衣袍勾勒出棱角分明的曲线,灯影的摇曳中,照见他那完美如雕塑的侧脸。
他望着这苍茫的夜色,记忆却飘飞到了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夜晚。
那一年,八岁的他因为冥夜国后宫的争斗,被皇后白氏派人追杀。
那一晚,他的母妃纳兰氏,死在了黑衣人手上,而他,却因为跌落悬崖,侥幸逃过一劫。
风呼呼地刮到耳边,脸上有刺骨的疼痛。夜漠的双拳渐渐握紧,似乎又回到了那些令他屈辱的过去。他不想去想,但那些在坠崖后的记忆,就像是蚀骨的毒药,在他的脑海里发酵。
那个女人的手,抚摸着他的身体,虽然极度抗拒,却因为要活下去,所以不能推开。
那与生俱来的身为皇子的骄傲,在无数个令人战栗的夜晚中,被摧毁殆尽。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恶心,在胃里汹涌翻滚。
他的眸光变得越来越暗,仿佛地狱深处的色彩,带有一种压抑到肺腑的痛楚。
他手里的七星剑,更是闪烁着万古寒光。七星剑,是跟随了他十年的宝剑。人们都说,七星一出,必定饮血。
他就是用这样一把剑,狠狠地刺向了那个老女人的咽喉。可老女人虽然血溅当场,可那些屈辱的过去,却是连剑,都无法刺死的不死之身。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影被推门而入的风摇曳了一下。他知道,是萧风来了。转身,果然见萧风正静立跟前。
“那个女人可曾开口?”夜漠问。
萧风显得有些局促起来,他低下头道:“属下无能,至今无法撬开她的嘴。”说完,萧风用余光偷偷观察夜漠,只见他如同冰雕一般,却浑身散发出逼人的气势,纵然自己习武多年,也要被他那气势所震慑。
“这个世界上,没有撬不开的秘密,只有撬不开秘密的人。”夜漠道。他的声音,在这静默的夜晚,随风飘向了远处。
却足以令萧风吓出一身冷汗,明明自己对那个叫叶涵一的女人已经够狠了,可对方就是死也不承认她和南宫月的关系,更别说是刺杀王爷了。
可到头来,他只能认栽地说一句“属下无能。”
到目前为止,他萧风总共栽过两次。第一次,是两年前,夜漠只身用七星剑,对战他萧门一族。
他至今仍记得,夜漠的七星剑一出鞘,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刀光剑影间,在江湖上曾经叱咤一时的萧门,便悉数败在了夜漠手中。
而他,萧门的少主,深深地被夜漠折服,甘愿成为他身边的一个普通侍卫。
而他第二次认栽,就是面对叶涵一这个女人。原以为相府千金,金枝玉叶的,受不了酷刑,一定会很容易撬开她的嘴。可事实证明了,她就跟当初的夜漠一般,刀枪不入。
只不过,夜漠是有着刀枪不入的实力,而她,是有着刀枪不入的意志。
“走,带我去见她。”夜漠冷声道。
阴暗的地下室里,气温极度低,原本穿的清凉的叶涵一,被冻得只能发抖。因为她被捆在木架上,手脚都不能动。
白色的t恤,早已变得血迹斑斑,鲜血点染,如同盛开的梅花,带有一种妖冶的美。
十个手指头,也已经被刑具夹得不复纤细,都说十指连心,果然不错,这是一种疼到心里的痛啊。
要是换做一般女子,在如此酷刑面前,早就有什么说什么了。可她叶涵一,却偏偏说了一肚子话,也没有人相信她一句话。
他们一直逼问她,南宫月有什么阴谋,她也想知道,这个南宫月,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将来,要是听到有叫南宫月的人,她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她一巴掌。谁让他把自己害得那么惨呢?还有夜漠,她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
可现实却是,她面临着被夜漠大卸八块的可能。
身上的伤口,在寒冷的侵蚀下,变得麻木地疼,疼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了。
于是,她又开始怨恨那个和她撞名又撞脸的相府千金。叫什么不好,居然也叫叶涵一,长成什么样不好,居然跟她长一样。
然而她自己都忽略了一点,她原先的容貌,顶多算是眉清目秀,但那相府千金,却是倾国倾城。
也就是说,她的脸,已经换了。
早知道买本盗版书会落到如此下场,她就算再喜欢那本《拈花一笑》,也断然不会伸手。
现在不仅《拈花一笑》不见了,自己还要在这古代,遭受非人的折磨。什么狗屁南宫月,她根本就不认识好不好!
说她是什么狗屁风尊国相府千金,你见过哪个相府千金不是锦衣玉食,被人好生伺候着,有她这样被伺候到地下室的吗?
想到这里,她就已经在心里,将白天遇到的冷面美男,咒骂了一千八百遍。都说最毒妇人心,那冷面美男定是比妇人,更毒上一千八百倍。
地下室的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一阵彻骨的寒意袭遍全身。
夜漠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倔强的女人,居然在此酷刑下,还不肯招供。
看到他们的到来,原本被疼痛折磨得昏昏欲睡的叶涵一,顿时冲着冷面美男大叫起来。
“我不管你是什么王爷,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不认识南宫月,你们快放了我!”
夜漠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冷凝的笑容,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