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儿间就立秋了!
早晚已有些薄凉,这种时节实在适合恩爱小夫妇在床榻上腻缠。
细篾竹席已撤去,锦褥上好的缎子如女子的肌肤般丝滑。
玉翘侧身蜷在周振威温热胸膛前,半露白玉凝酥的肩颈。
额头抵在他硬朗的下颚,轻轻的摩挲,刺刺痒痒的,忍不得嗤嗤低笑,抬手去揪粗糙的胡渣。
看她眼含春水,颊腮嫣粉,忒是娇憨的模样,周振威喜欢的俯首去舔舐柔软的小嘴儿:“窗户纸才发清,怎就困不着了?”
玉翘蹙眉,去拉他手掌抚自个挺肚:“愈发大了,抵得腰胯这里一阵一阵发麻。”
前一世也不曾体验过这个,碾转两世才初孕,心头珍惜的很,忍不住就惴惴:“听素素姑母说双胎容易早生,我会不会今儿就生了?”又一本正经提点他:“你可不许再哄着我弄那事儿,也不许寻旁人弄。”
“还有两足月才生呢!早得很。”又抓起她纤素指尖放嘴里含咬,黑眸濯濯把话哄她:“打今日起我开始蓄池子,直至你生养出月子后,让我一次浇个够,到时可不许想着法子躲我。”
“粗俗的很!”玉翘脸颊泛起红,抽出指头握拳捶他一下子:“糖糖威宝可懂人事了,这会都听着呢!”
“小骗子!我一直摸到现在,安静的很,还在睡呢!”周振威爱怜地捏她颊,好歹堂堂巡抚,岂会被个小女人煳弄。
想想去看她的眼问:“孙大夫给你开的药可有按时吃下?”
“我又没病,干嘛要吃药?”玉翘左顾而言它:“原在闺中时整日里抱着药罐子,委实怕了。”
去掐她的下巴尖儿,不允逃避:“孙大夫在宫中替李夫人养胎,平安诞得麟儿,应是比你我更懂如何调理,她那方子我也看过,都是补气安胎的药材,小银吊子煎好后我亦尝过,味不苦偏甘甜,你还有甚么不放心的?寻常妇人生一胎都艰难,何况你两胎?”
周振威顿了顿,声带些沙哑:“我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就算为了我,你就乖乖的把那汤药吃了可好?”
玉翘看出他满脸乞求之意,心里酸涩难挡,如若无前世那一出,她岂会不愿?而今她是一点点险都不能去冒的。
“唔.......!”不说好,不说不好,只莫楞两可的轻点头。
周振威默默,突得松开她下榻,大步朝门外而去。
玉翘疑惑的坐起身子,才把肚兜绸衫理齐整,便见那人复转来,手中端一瓷碗黑煳煳的汤药。
明白过来,这是要亲眼看着、逼她吃呢!
“周郎就这么相信孙大夫么?听说她同你还钻过一个被窝,委实欢喜你的很,对我也莫明的有敌意。”玉翘索性把话说明白:“我在晏京看多听多高门大府内宅争斗,为了个喜欢的男人,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不管孙大夫是君子或小人,我一概不受。”
周振威坐榻沿边,正用调羹在药汤里划,打散着热气,听这话抬眼瞅她,抱着圆滚滚肚子缩在榻一方深处,像只护崽的母猫,若自个逼她,上来就要挠他一爪子。
小醋坛子,那酸味儿可浓!
周振威摇头沉笑:“你憋在心底多久了?背里不晓得怎么恨,怎就不来问我?军中大营除妓娘外,其它并无男女之分。我被莫贺俟达斩至重伤,意识皆无,莫说女人,就是个男人钻我被窝,也半点办法也无。后听人传此事,也曾问过孙大夫,她医着父母心,只回是应对高烧畏冷之举,并无掺儿女私情。她即如此,我若多想反显得不坦荡。自那后再无此事发生,翘儿毋须多意。”
哼!说的好听呢,总归还是在一个被窝睡过了!
这男人宽厚的胸膛,他的阳刚味儿皆有毒,哪个女子沾着了。便再难拭去。
问他:“如若她说欢喜你才抱你疼你,你该如何自处?”
这让他怎么答?周振威咳一下,噙着嘴角:“没有的事何必庸人自扰。孙大夫禀性知根知底,断不会做那些宵小伎俩。你不信旁人无谓,定要信为夫才对!你们皆是我周振威的命,若有丝毫差池,我也不会让你喝这药。”
玉翘抿着唇,慢慢挪至他跟前,接过药碗。
恰此时,碧秀掀帘来回话:“京城有十里加急的文书到,请姑爷即去签核。”
周振威不走,直等看玉翘抿着碗沿边啜一口,才抚抚她柔软的鬓发,起身离去。
待那人掀帘没了踪影,她把含嘴里的药汤吐进漱盂里。
突的有个念头在脑间闪过,周郎心思慎密谁也比他不过,更况是娘子与子嗣。他说那人无问题,想必定是可信的。
前一世秦惜月那满榻的血又是怎么回事?她亲眼见,鲜腥味令人恶心欲呕。
难不成是周郎........!
玉翘突得打了个寒颤,那个人,徒然在心中,起了陌生。
肚里的娃儿不安的蠕了蠕,都是敏感的小东西,不容她去多猜念。
........
巡抚衙署前堂。
周振威坐公案前,一错不错盯着文书,眉宇紧紧深锁,已沉默许久。
赵广辉一帮子端颜肃立,晓得定是京城出了大事,否则周大人不会神情凝重至此。
夏侯寅闲闲坐于太师椅上,只觉手里扇柄快被自个摇断了。
他撇撇嘴,正欲开口,倒听周振威发话了:“容美人惑乱宫讳,与十数位宫人合谋,将宏武帝弑于昭芜院。如今太后暂把持朝政,待宏武帝葬仪入祀结束,才定何人继位。”
“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