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去而复返,再一次回到了案发的卫生间。
胡菲玉调来的三名警员正在紧锣密鼓地忙活着,也许是我之前没有注意观察北京警方的调查取证工作,现在反而注意观察起他们三个人的行动来,居然给我一种他们三个人的工作要比北京警方更细致,更忙碌的感觉。
当然这很明显是一种错觉了。
向北京这样的一线城市,通常来说技侦科的同事会分为小组行动,一般十人一组,在警方接警之后,以小组为单位跟随刑警队出警。
因为人数比较多,所以说他们工作往往能够更加面面俱到,而且每个人行动的目的性也很明确,张三负责调查取证a项目,李四负责调查取证b项目,彼此不会通气,等到调查取证完成之后,再将调查到的证物汇总到一起。
因此相对比起来,三个人的工作量,要比十个人的工作量多得多。
而且就算是再怎么保护现场,我们一来二去反复进入现场的这个过程,也已经将现场破坏殆尽了。
而且基本上表面上看起来有价值的证据都已经被带走了,现在我们能做到的,就是从哪些表面上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暗地当中有着实质性意义的证据当中,找到新的证据。
这些也许是一根毛发,也许是一片指甲。
就这么说吧,早些年的时候我手上曾有一个案例,当时的情况就是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凶手的身份,也已经将凶手扣押,也找到了他犯案的证据,但是当我们将案卷上报检察院申请批捕的时候,检察院却将证据驳回。
因为我们队额证据当中,所有证明凶手出现在现场的证据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漏洞,如果不能将这些漏洞填满的话,检察院无法正式批捕,就算是批捕了,将来进入审讯阶段的时候也肯定会出现问题。
就为了找到这么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性证据,我们小组被迫再一次重新回到了案发现场,将已经破坏殆尽,并且之前认为已经毫无价值的犯罪现场重新翻了一个底朝天。
不过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在案发现场找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面,找到一个直径不超过三毫米的类圆形头皮屑。
这块头皮屑虽然说已经被污染了,但是经过法医处的同事们不懈的努力,最终我们还是在上面提取到了dna样本,而样本与我们抓到的凶手的dna完全吻合。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证据,我们最后成功对凶手实施了逮捕。
自那以后,基本上我在遇到案子有瓶颈的时候,都会再重新到现场去看一下,虽然说能够再找到补充性证据的机会不多,但是谁又能说的准呢?万一真的找到了呢?
而这一次,恰巧就好比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个案子的重演。
胡菲玉叫来的三名警察当中,其中一个人来到了怀特尸体倒下的地方,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放大镜,用放大镜照着在染血的墙壁上仔细地观察着。
最终他从另外一个人的手里接过一个镊子,然后在墙上的一个缝隙里面小心翼翼地拨弄着。
他这个举动我、胡菲玉和陈汐茜三个人都看在了眼里,彼此对视了一下之后我们肯定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于是我们三个人先后围拢到了他的身后。
这名警员因为全身心地投入到对现场的观察当中,加之我们三个人回来之后也没有过什么交流,因此他并未发现我们已经出现在身后了。
而我们三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把他吓了一跳,刚想要说话打招呼,胡菲玉便急忙拦住他,示意他继续工作。
这名警员转而重新将注意力又放到墙缝当中的一个物体上,经过了反复的尝试,大约用了十分钟左右,他才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墙缝里夹出一个东西来。
他将那个东西夹出来之后,立刻就展示在我们几个人的面前,胡菲玉和陈汐茜两个人看了之后还没看出这是什么。
但是放在我的眼里,我立刻就认出了这是一块金属碎片,而且是一发子弹上的金属碎片。
我高兴得叫出了声来,把一旁的胡菲玉和陈汐茜吓了一跳,急忙问我什么情况。
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取出这个金属碎片的警员也点头说道:“长官,你不要看这个金属片的长度不足三毫米,但是我敢用我的性命来担保,这一定是一枚子弹碎裂产生的弹片,而且这枚子弹并不是制式的子弹,而是一枚自制的子弹。”
“自制的子弹?你的意思是说?”胡菲玉在一旁发问道。
那名警员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这绝对是一枚自制的子弹,而且相关的制作流程十分不规范,根据这枚子弹弹片的形状初步可以推断,它在从枪膛里面击发出来之后就已经碎掉了,而且破碎的相对来说十分的彻底,这个大小的话,恐怕应该是其中较大的一片残片了。”
“那有没有可能在尸体当中也残留着这些弹片?”我开口问道。
警员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我不敢完全肯定,但是有这种可能呢,具体多大的概率,这可就不好说了。”
我转头看向陈汐茜,陈汐茜已经领会我的意思了,她立刻拿出了手机走出了卫生间,给齐叔打电话去了。
我之前因为一直没有机会去索要齐叔的电话号码,因此现在陈汐茜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成为了我和齐叔中间的传话筒,我这边一旦有了什么好的想法的话,都会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