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再度清醒之时,他们所处的房间已然一片昏暗。
房外狂风四起,打在紧闭着的窗棂上,发出一阵阵急促而急剧的碰撞声。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两三支烛火摇曳,映在跌坐在地的女子身上,忽明忽暗。
她——是秋璞!
柳棠欲要唤出声,才发现自己正在徊的幻象之中,他发不出声,而她也看不见他。
秋璞显然是刚被击倒在地,她左手撑地,右手捂着左肩,紧蹙双眉。
在她跟前,站着一个身穿藏青色斗篷,头戴白色红纹面具之人,他一面摆弄着手中的红色长藤,一面冷然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乖乖交出那样东西。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送你去见阎王!”
“我还是那句话,绝不交出!”秋璞怒视着眼前之人,断然道。
“哼,秋莫予怎么教出了你这等不识好歹的女儿!”那人言语中透着些许怒气,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违抗我命令的后果有多严重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言不答地看着那个人。
虽然看不到相貌,但从体型和声音可以推断出他是一个成年男子,约莫三四十岁。
男子的右手不过微微发力,那原本柔软的红色藤蔓便突然变得如同长棍一般,笔直而坚硬。不仅如此,长藤的周身还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尖刺,令人悚然。
秋璞见状,依旧面不改色,不语片言。
“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那东西在哪儿!”男子用手中那红色长藤,直指秋璞,提声问道。
“我绝不会告诉你!”
男子见她依旧不肯答应,便是将手中长藤往下一刺,其直直地扎入了秋璞的肩膀。
她紧咬牙关,面色漆白却强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
他轻蔑道:“呵,有意思。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竟然还有这般忍耐力。”
语毕,他愈加用力地将长藤刺下,使它从秋璞的肩膀直贯整个作臂。
刹时,鲜血涌喷而出。
殷红色的血液将她原本洁白的裙衫广袖浸红一片,凄厉刺目。
“我再问一遍,那样东西到底在哪儿?!”男子再度发力,使得红藤上的尖刺愈加长了几分。而那些已经穿入秋璞手臂的长藤上的尖刺,更是直接从她的ròu_tǐ内破肤而出。
他见秋璞紧咬着已无血色的双唇,满额头虚汗直冒,却依然坚定地摇着头。便面目狰狞,又问:“还不肯说?”
“我——绝不会说!”
秋璞抬起头,满目怒火,直瞪着她。
“贱人!”
他显然已无耐心,握着红藤的右手使劲,往上一挥。
“啊!”
藤蔓被他从秋璞的手臂里猛烈抽出,由于力道太大,长刺不仅勾破广袖,更是勾出了许多红肉——她那纤细的左臂已然血肉模糊,更有白骨赫然可见。长藤上鲜血淋漓,一滴一滴,在地板上染出了一朵巨大的红花。
秋璞再也支撑不住,趴倒在地上。
男子看着她这副垂死挣扎的模样,没有半分怜惜,只道:“再不肯说,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我不会说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气若游丝,即便用尽全力,可声音依旧低弱。
“你别以为把它藏起来,我就会有所顾忌,”那男子松了松手,使得红藤又如绳子一般柔软却有韧性,道,“大不了杀了你,烧光整个秋府。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
她却是淡然一笑,道:“我怎么可能那么蠢,把它藏在秋府里?”
“故弄玄虚!”男子怒喝道。
秋璞看他这般反应,虚弱地笑道:“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了……我早已料到你会出现逼我交出那件东西……只不过,你一定没算到,早在五六日前,我就已经服毒。”
“什么意思?”
“我的医术虽远不及父亲,但多日研究禁书,也让我知道怎样可以使自己的血液具有毒性却让身体看起来如常。”
男子看着红藤上、地面上、以及秋璞衣衫上那些逐渐变乌的血水,有些怵然,道:“所以,若我接触到了你的血水,自然也就染上了毒?”
“呵呵。”她不答,只是趴在地面上,虚弱地笑着。
他看到自己手背上的几滴乌血,那是在将穿入秋璞手臂中的红藤抽起时所溅到的。若是观察得仔细,不难发现这几滴乌血全都正在慢慢地从他手背的皮肤之外渗透进肉里,扩散……不论他怎么用力擦,都擦不掉。
“可恶!”男子将红藤别在腰间,而后用长靴狠狠地踩在秋璞的背上,道,“别以为这点小毒就能害得了我,到时候看看究竟是我先死,还是你们这群乳臭未干的毛孩先亡!”
秋璞没有答话,她已经失血过多,意识开始模糊了起来。但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件事没有做。
男子见她没有声响,知其已经命不久矣,便是厌恶地抬起脚,狠狠一踢。而后,翻窗跃出。
“璞儿……”从徊所幻的过往中回到现实,秋莫予已是老泪纵横,道,“见到她尸体时,就能看出是被虐打而死,而今身临其境,实在是痛心……”
萧韵兰神色沉重,扶着几欲跌倒的秋莫予,道:“虽然所见的过去并不完全明白其中之意,但我们定然会继续追查,找出残害秋妹妹的凶手!”
慕容纱施法将徊缩小,而后深感愧意道:“只怪我功力太浅,只能用徊测知秋姑娘遇害时的情景,却无法测知之前究竟发生何事。”
“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