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两天了,泷岱却依旧未有答应交还惊夜枪之事。
柳棠心中自是焦急,他在正厅来回踱步,恰时遇到准备出门的泷岱和乔轩少。
“三皇子、乔兄请留步!”柳棠上前拦住他们道。
泷岱知道他定是想要继续相劝,便停下脚步道:“柳兄,我恐怕……”
柳棠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忙是接道:“昨晚我考虑了一宿,想到有一个非常冒险却或许可行的办法。”
“哦?柳兄不妨说来听听。”泷岱道。
“我想,既然三皇子能打听得到皇宫密室之地以及取得惊夜枪之法,那必然对我们在格曼城相遇时所负的送达门派地图的使命了如指掌。”
柳棠看着泷岱的表情,见他神色淡然未有一丝惊诧,便知自己所料不错,于是继续道:“送达地图说起轻松却是路途不易,故而伧王对我们颇为赏识。原本廖将军因惊夜枪一事被囚无人能见,而伧王却同意我们见他并为他找证据证明清白。”
“所以,你想见伧王让他帮我?”泷岱微微蹙眉,问道。
“可以这么说,我们先将惊夜枪归还,伧王必然万分高兴。待廖将军被释放出狱后,我们再去求见,希望他能够理解我们的用意,再将惊夜枪出借。”柳棠道。
泷岱听后垂目沉思须臾,而后若有所意地看向站在他身侧的乔轩少。
“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毕竟三皇子的身份特殊,而且伧祈两国对立百年,纷争不断。”乔轩少虽想帮柳棠,但又不得不顾忌到泷岱的情况。这段日子以来泷岱凡事都会与他商量一番,方才泷岱的那个眼神也是意在倾听他的意见,故而他将心中所想直言说出。
柳棠话音一转,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即便你们得到了惊夜枪,恐怕也无法使用吧,否则为何到今日还隐匿在此地,未去报仇呢?”
他见泷岱虽未答话,面色却已有不似之前的淡然,便继续道:“而今我们皆已知道你们得到了惊夜枪,虽然理解你的目的,但我们已然不会因此而放弃让你交出此物。如此相比,反倒是你先归还再借而得之的机会更大。”
“你倒是看得透彻。”泷岱眼神凌厉,略有些不满道。
乔轩少道:“莫非柳兄有十足的把握伧王愿意一借?”
柳棠虽是毫无把握,但为今之计只得先让他们交出惊夜枪,将廖将军救出,便道:“我虽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我定会尽力一试。还是那句话,你们交出惊夜枪,我定助你们复仇。”
虽然知道他非言而无信之人,但泷岱仍是极为犹豫。
乔轩少深知,他们在桑平镇的居住处布下结界后,虽是极尽辛苦偷得惊夜枪。但自从以遁返术离开皇宫密室后,惊夜枪便是失去了洪荒神器该有的神力,与一般长枪无异。
而这一点,泷岱亦是明了。他们这段时日一直隐匿在桑平镇,其实是为找到如何激发出惊夜枪神力的方法。毕竟,以一杆普通长枪,如何与泷桀的赤霄剑相抗衡。但是,这么久以来,完全找不到任何办法。
他暗自思量,与其守着一把毫无神力的神器,倒不如先假意归还——待时机适合,找到解除封印之法后再将之盗出。
于是,泷岱缓了缓面色,道:“我相信,柳兄能如此说定是有自己的办法。”
“那你是答应了?”
“不错,”泷岱点了点头,道,“待我和轩少去将惊夜枪取出。”
乔轩少虽只是跟着泷岱,未有再说什么,但他心中却是已经猜出了几分泷岱的打算。直到泷岱将黑布包裹着的长枪从墙隙中拿出后,他才问道:“依我之见,伧王没那么容易将惊夜枪借我们。”
“无妨。我们将惊夜枪交还那日,伧王必定会为了验明真假而解除其上的封印。”泷岱道。
“你是想趁此时,跟踪伧王……”
泷岱轻轻一笑,道:“不错,到那时,我们自然就知道了如何解除惊夜枪的封印。待时机成熟再将它取来一用。”
乔轩少点了点头,用黑布将惊夜枪缠住裹严后走回正厅。
“你俩可与我们同去凤鄢城?”柳棠并未将其打开一看,而是直接问道。
“这是自然。我们若不同去,柳兄恐怕也难相信这是惊夜枪,”泷岱直视柳棠,并道,“况且,你还答应过定会在交还此物之后,再帮我们借出的,不是吗?”
柳棠拿起惊夜枪,而后道:“正是。”
再次来到凤鄢城的皇宫,与为了护送地图而第一次进宫相比,已是时隔整整两年。
原以为,只要将掌门所托付的任务完成,他们便能逍遥自在地各处游历,或是闯荡江湖、锄强扶弱。却不料这两年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经历了如此多的奇遇,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伧王收到柳棠飞鸽传书,说是已经找到惊夜枪,推算他们今日就能到达凤鄢城,便早早地派宣将军在宫门等候。
宣将军气宇轩昂,面上几道伤疤更显他久经沙场。
见柳棠几人迎面走来,他便知是为惊夜枪之事,抢前一步,面有不屑道:“柳棠是哪位?”
“正是在下。”柳棠上前一步,抱拳作揖道。
宣将军很是睥睨地看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后道:“东西给我,你们回去吧。”
见他如此,柳棠却是有些诧异,顿了顿道:“我们有事想求见君主。”
宣将军深深地看了他和泷岱一眼,没有问什么,只是拿着惊夜枪转身走入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