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人杰稍微有些不自在:“李士群恐怕是以为我不会告诉你。”
荣梓义立刻就明白了。对于舅舅一而再、再而三的肯冒着风险给他通风报信,心中充满感激:“不管怎样,都要多谢舅舅。”说完,他竟然转身去给杨人杰倒茶。
杨人杰急急的道:“你不想想办法吗?难道之前我让诗诗传给你的口信你没收到?”
“我当然收到了。”荣梓义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找机会让梓孝离开sh一旦李士群怀疑上什么,哪里还会有好果子吃。现在李士群敢明目张胆的带他走,不得到些真材实料他是不会放梓孝回来的。如果到了那个时候,不只是梓孝,整个荣家恐怕都是要被牵累的!”杨人杰被荣梓义不咸不淡的态度给惹恼了,想不通外甥怎么能这样沉得住气。
“您先别急。”荣梓义将茶杯递给杨人杰。
“我怎么可能不急?”杨人杰转手将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他打量着荣梓义,迟疑道:“莫非你因为家产的事与你继母他们还存着嫌隙,宁愿坐山观虎斗?”他语重心长的道:“梓义,你们是一家人。在家里,怎么闹都行。但是出了这个家门,就不一样了。要知道,你们都姓荣,梓孝出事,迟早也会连累到你。”杨人杰想了想,突然加重语气:“是你的终究就是你的,你应得的东西,咱们一样都不能少。但是你们是亲兄弟,如果你为了这个,就不肯施援手,甚至暗地里使绊子……以你和李士群的关系再加上你的手腕,只要你想还真做得到!梓义,你不会这样吧。你要是这样,你母亲……”杨人杰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高了起来。
荣梓义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无奈的道:“舅舅,舅舅,少安毋躁。您还不了解我?难道我会是那样的人?”
他将杨人杰按到椅子上,冷静的道:“我们来理智分析一下这件事。首先,我很感激你在这样焦虑的情绪下,没有给我打电话告知我这件事。因为电话很有可能被监听,而电话记录会成为把柄。但是,你在出事后一小时来到政府办公厅我的办公室的事,也一定会传到李士群耳朵里。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很容易就会联想到你对我说了什么。如果我就此事立即采取措施,那么第一个受牵连的人,就是您!”
杨人杰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大口,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他承认荣梓义说的话很有道理。
“第二,您埋怨我为什么不早点将阿孝送出sh眼睁睁看着他被抓。舅舅您想,阿孝一旦离开sh在李士群那里,就会认定他不是避风头那么简单,就一定是逃走了!恐怕更加坐实他与这一次刺杀事件的关系。那么,阿孝以后还回不回来?sh是他的家,还有太多的事要他做,他必须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出现在sh人面前。可是但凡他这次一走了之,他再出现就绝对难以理直气壮。难道要阿孝一直等到李士群下台或死的那一天,他才能重新回到sh来?”
杨人杰哼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李士群这种作法,离死也不远了!”
荣梓义淡笑着摇摇头:“李士群什么时候死,我不知道。我猜测他多少还会再活几天。”他的双手一摊:“不过好在你我都知道,李士群并没有掌握确凿证据,我赌他不敢扣留阿孝太长时间,所以我寄希望于最终他还是会把阿孝放回来。”
杨人杰皱着眉头道:“正是因为没证据,所以他才要找证据。76号的手段你不知道吗?再硬气的人都难扛得住,何况梓孝?时间虽短,只要他想,他就能把供词抠出来。梓义,你对他的狠毒估量不足,但我见得可太多了。威逼利诱、恐吓要挟,甚至无中生有,这些他都做得出来!他一旦从梓孝那里拿到了口供,你所说的前面两条,便都不成立,咱们所有人难逃干系!”
荣梓义低下头,交叉着双手,显然是在思考杨人杰的话。
过了半晌,见荣梓义抬起头,杨人杰抱了点希望,轻声问道:“可有办法?”
“我会尽力做点什么,但是否能收到效果还不可知。”荣梓义长叹一声:“等,只有等!”他垂下睫毛,掩盖住黑不见底的眼睛里的黯然神色:“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阿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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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流接通的一瞬间,荣梓孝只觉得一波接一波的剧痛从手掌传到了胳膊再传到身上。他猛地睁开眼睛,张嘴大叫。但有人早预料到,一付带着异味的手帕被塞到了他的嘴里。他只能痛苦的发出类似受伤小兽的呜咽声。
荣梓孝感到似乎有一根根的针在手臂里排山倒海地穿梭着,刺破皮肉,刺破血管和每一个细胞。这一刻他的大脑是空白的,就像被虫噬,仿佛灵魂也要出窍!
但是痛苦突然停止了。荣梓孝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两条手臂仍然在神经性的颤抖着。他胸部发闷,不自觉的干呕起来。
他听到了吴世宝的声音,忽远忽近:“这是第一次,你就受不了了?实话告诉你,这已经是最短的时间了。以后只会一次比一次长,一次比一次痛。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遭这个罪了。你说你这是何苦?只要你肯说,你还能回家好好的做你的少爷去!”
吴世宝等了一会儿,见荣梓孝没有动静。他有些担心这少爷从小娇生惯养,是不是出事了,忙蹲下身看,发现荣梓孝仍然用鼻子喘着粗气,并没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