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梓义苦笑道:“我猜想也应该传到您这儿来了。这件事闹得很大,当时太多人围观,影响非常不好。事情的原委您应该也清楚了吧。李士群抓了我三弟,企图屈打成招。要不是我与深田课长恰好路过,救出了我三弟,恐怕他的阴谋就要得逞。至于他的目的,无非是借机将我踢出新政府,断了您的左膀右臂罢了。”
周佛海恨恨的道:“李士群越发胆大妄为,他这是明着向我宣战了!就因为他与军统又一次挑起战火,军统派人炸了中储行的营业厅,当场炸死了两个人,伤了十余人!我作为中储行的总裁,怎么向汪主席交待?如今你我做事战战兢兢,步步惊心,还不是因为有李士群在这里处处掣肘?他眼里全无国家、全无政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任由他发展下去,再无你我容身之所!”
“恐怕正是如此。”荣梓义点到为止,并不多说。
周佛海却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道:“李士群这个人,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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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梓孝只在医院住了两天便决定出院。
毕竟做完全身检查以后,医生可做的事也就寥寥无几了,他只是需要时间恢复。而且为了怕母亲担心,整件事情又是一直瞒着她的。
来接他出院的是二哥荣梓忠。
自从白露露与自己说起在汇中饭店遇到荣梓忠,并且他曾经阻止她逃生以后,梓孝再见到二哥心里就是说不出的纠结别扭。
一方面,他相信白露露不会也没有必要说谎。情势万分紧急之时,她还把这件事告诉他,就是提醒自己要加倍小心。
可另一方面,荣梓忠是自己的二哥,他们是一家人。虽然他与荣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于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全无半分阻碍。一起相处的那些年,荣梓孝从未将他看得与大哥有半分区别。再加上他的失语症,梓孝对他的感情更是多了一份侧隐之心。而他对自己,也是全心全意的关心爱护,便如亲哥哥一般无二。
而现在想起来,白露露只是在左岸咖啡馆与二哥见过一面,虽然特工的职业素养应该造就了她对人过目不忘的本领,可是难道在当时的紧急危险情况下,白露露慌乱之下就没有看错的可能性吗?
可是,毕竟二哥在外这么多年,而人也都是会变的。如果他真的与rb人有所瓜葛的话,那么作为军统sh站的领头人,自己身边有一个rb奸细,岂不是太过危险?荣梓孝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担忧的是绝不能将整个军统sh站置于风险之中。
不过,二哥一直跟在大哥身边。如果二哥有什么不轨之举,以大哥的敏锐他不是早就应该发现了吗?难道大哥会容忍至今?又或者大哥被亲情蒙蔽了眼睛?又或者大哥也参与其中……
想到这里,荣梓孝的头部一阵剧痛,就象是有人在拿锯锯着他的头盖骨。
这是电刑的后遗症!
他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医生叮嘱过他要多多休息,以免罹患更多不良病症。他仍然十分虚弱,但是意识恢复还算良好。可是恢复的结果是,他又开始不断的思考。
荣梓孝无奈的叹气。当他发现接他出院的是二哥荣梓忠时,头更痛了。他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跟他相处。
荣梓忠却似毫不知情的样子,仍一如既往的对待他。
他一向细心周到。办好的所有手续,拿了药以后,又跟医生约了上门复诊的时间。他怕荣梓孝病后易忘,将所有该吃药的数量和次数都一一写明在纸上,并反复叮嘱他不要遗漏。
同时他还告诉荣梓孝,正好赶上周末,他让妹妹梓凡陪着吴玉珍以及吴玉珍的朋友林怀琴等人去乡下住两天,散散心。所以,荣梓孝回到家以后,还可以没人打扰的再休息一阵子。等他母亲回来,如果多加注意的话,应该不会露出马脚。
荣梓孝心中感激。江月容去世没有多久,母亲本就受了打击,又担心着自己的身体。她心脏不好,如果知道自己受了审讯,很有可能会引犯旧疾。荣梓忠的安排,一来避免母亲知道实情,二来也能让她排解烦闷,舒畅心情,实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两人回到荣公馆。荣梓忠开的是梓孝的车,直接将车开到房子门口。
管家陈伯迎了上来,见了荣梓孝的模样,不禁惊呼:“三少爷这是怎么了?”
荣梓忠制止住他的大呼小叫,想了想,示意梓孝先在外等候。
他走进去,不多时推了个轮椅出来。
他笑着做手势:先借祖父的轮椅用用。
这轮椅轻便舒适,容易操纵,确实比荣梓孝自己走路强得多。
荣梓忠将他推入房间,安顿好,四处看看,又问道:
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没有了。谢谢二哥。”荣梓孝答道。
跟我还客气。
荣梓忠坐到梓孝身旁,看着他,想表示什么又忍住了。
“二哥有事吗?”荣梓孝突然心中升起希望,希望二哥自己能够主动说出些什么,更希望他说的恰好就能解释自己心中的疑惑。
但令他失望的是,荣梓忠只是犹豫再三之后,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递给荣梓孝。
我知道这是你的,是你们两个人的。你应该希望能保留着它。
他不忍心再看弟弟的脸,安慰性的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留荣梓孝一人待在房间里。
荣梓孝紧紧握着这件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