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荣梓凡的演奏,梓孝不禁皱眉道:“要不换一首得了。”
吴玉珍却不同意:“为什么要换。我听凡凡弹得蛮好,很熟练。”
荣梓孝耐心解释道:“她也仅只是熟练不出错而已。听她弹这支曲子,感觉感情完全没有表达出来。也许是凡凡年龄小,无法理解到作曲者的心境。”
荣梓凡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她眼望着江月容,希望听听她的意见:“月容姐,其实我很喜欢这首曲子的。这几天,我一直在练,越练越喜欢。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缺点什么。”
江月容笑道:“你弹得确实很好了。你的手指多灵活啊,就连我这个外行人也能听出来这首曲子难度有多高,你却弹得如此准确。”她翻看着琴谱,边思索边说,声音如和熙的春风,暖洋洋的徐徐拂过:“我虽然不会弹琴,但是关于这首曲子的故事也从书上看到过。我记得这首钢琴曲是肖邦在听到华沙革命被沙俄军队血腥镇压之后做的。当时,他突然得到起义失败、首都沦陷、华沙被沙俄入侵的消息,悲愤不已。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手执武器保卫自己的祖国,恨自己赤手空拳又远在他方。”江月容说话的音量虽然一直没有改变,但声音却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充满力量:“肖邦想到硝烟弥漫的故乡和倒在血泊中的革命者,将所有的愤怒和痛苦,将炽烈燃烧的情感化成音符,创造出了这首《革命练习曲》。你一定能够感受到乐曲中顽强不屈的意志,刚毅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作者将自己的命运与祖国、与这首曲子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这正是他为祖国勇敢坚强的抗争和永不停息的呐喊!”
江月容的声音柔和而凝重,却充满了一种足以蛊惑人心的激情。荣梓孝身不由己的站起来,慢慢的走近她。他看到她明亮的双眸熠熠发光,就象是在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荣梓凡心潮澎湃,只感到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情感冲击着心房,急欲喷薄而出。她不知不觉重新弹奏起来。催人奋起的旋律,挣扎、反抗的精神,久久的盘旋在荣公馆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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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群几乎是在全心全意的企盼着贸易公司的开业,因为他实在是太缺钱了!
新组建的行动大队百十来号人要发饷粮,被炸毁的76号西墙要重建,而最让他头疼的,是深田凉子硬压在他头上的,日本宪兵分队的抚恤金。而他原本,还想向日本军部申请一笔经费以解燃眉之急的。
好在,荣梓忠办事确实得力,东南贸易公司顺利开业。第一笔业务,按荣梓忠的想法,是准备要在上海收购一批棉纱。
“收购棉纱?”李士群问道:“哪里会有什么利润?”上海及周边的纺织厂不少,棉纱的价格并不高。市场需求已经呈饱和状态,李士群想不通这笔买卖会有什么赚头。
利润高不高,主要得看货物卖到哪里去。
荣梓忠胸有成竹。
“你打算卖到哪里去?”李士群问道。
远一点。
“远一点是哪里?”
荣梓忠打开地图,指了一个点。
“什么?你打算卖到……”李士群的眼睛瞪圆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荣梓忠的手指。
当然,要不怎么能赚钱?
李士群心情激荡。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又转过来问荣梓忠:“这事,你大哥知道吗?”
荣梓忠点头。
“你们早就这么打算了吧?”
荣梓忠再次给了肯定的答复。
“那好吧。”李士群心道富贵险中求,做事怎么可能不冒点风险?他咬着后槽牙,就赌上这么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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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梓忠终于在公司见到了梓孝。
梓孝虽然态度冷淡,但也没有把他赶出去。
“听说你前几天一直在找我,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荣梓孝问道。
我想跟你做笔生意。
“做生意?做什么生意?”荣梓孝有些意外。
梓忠递过来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他的名字,头衔是东南贸易公司总经理。
荣梓孝扫了一眼,将名片扔到桌子上:“几天不见,荣二少高升了啊。怎么,不给荣大少爷做跟班,自已另谋高就了?”
荣梓孝的态度完全在梓忠的意料之中。经历了德兴馆那次激烈的冲突,梓孝对大哥心生怨怼是正常的。只是他夹在兄弟中间,处境尴尬之极。他能够理解梓孝的心情,也从心底里感到心疼。他绝不指望,在自己明确表示了站在大哥一边的想法以后,梓孝会对他笑脸相迎。但他现在能做的也是极为有限。他只有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而是直截了当地将此次上门的目的和盘托出,表示了想收购荣氏纺织厂的棉纱的想法。
“上海有的是棉纱,为什么要找我们家?”荣梓孝挑了挑眉毛,怀疑道。
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卖给你?”荣梓孝有些挑衅的问道。
你反正也是做生意,跟谁做不是做?
见荣梓孝还要抬杠,梓忠抬手制止他。
现在上海市场的棉纱供大于求,各个纺织厂都不景气。原因就在于新政府和日本人实行道路封锁,生产出来的棉纱运不出去,才造成库存积压。现在我有渠道处理你的积压产品,价格也算合理,你还有什么考虑的呢?生意是生意,一码归一码,何苦跟钱置气!
荣梓孝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