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人口中得知,我已经睡了足足三天了。
原来那一天我从医院跑出来,浑浑噩噩的突然停在街道中央,被一辆从远处驰来的小轿车撞倒在地。
“你那天跑得太快了,我醒悟过来出去追时,你已经不见踪影了。把我……把陈老师急得什么似的。好在没过多久,你又被送回到这家医院。幸亏你跑得不是很远,这附近又只有这家医院。要不然,我们可上哪儿去找?”他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道:“但是真是太危险了,要是你真的让车撞了个好歹,可怎么好?好在据说当时车速并不是很快,你看起来也不象伤得很重的样子。你不用担心,真的没什么事儿。医生给你检查过了,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不过因为你迟迟没有醒,医生也怀疑恐怕会有些脑震荡。”
他仔细的看了看我的脸色,又道:“你说天底下竟然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撞倒你的人我竟然认识!我看到他把你抱进医院来的时候,都快要傻掉了,这可真是上天的安排。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愁找不到你呢,老天爷就又让人把你送回到我面前来了。你就安心在这医院里住着,不用操任何的心,什么时候完全养好了什么时候出院。撞你的人说了,一切费用他都负责,而且,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尽管跟他提。不过依我看,这次车祸也不都是他们的责任,所以,也请你不要责怪他。”
我看看周围的环境,心里有些不安,摇头道:“本就是我的错。我没事,也不怨他。”
因为好久没有说话了,我的嗓音微弱暗哑。但他听了竟然还是很高兴。他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我:“喝点水吧。听听,你话都快说不出来了。你那天冲我吼的那么大声,真的吓了我一跳。不过,你不发脾气的时候,声音真好听。”
我双手接住这只透明的玻璃杯,可是我的手还在控制不住的抖,于是,里面清澈的液体便一晃一晃的要洒出来。他看到这情形,连忙帮我扶稳:“你睡了这么长时间,只打了些营养液,应该是又渴又饿又没力气吧。”他帮我握住杯子,我便如饮甘霖一般,一口气将水喝了进去。只是喝得急了,最后一口便呛住了,压在气管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憋得我喘不过气来。他想是见我脸憋红了,连忙拿开杯子,帮我捶背。只是他心急之下力气便大了些,我一咳嗽,便一口水从鼻子和嘴里一齐喷了出来,鼻涕眼泪横流。每咳一下,整个胸口和太阳穴都跟着一跳一跳的疼,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这时候护士进来了。见此场景,二话不说,就把那人推到一边,一边手势轻柔的帮我抚着胸背,一边安慰道:“水喝得急了吧?你刚醒,急不得。喝水得一口一口慢慢润着咽。”见我好些,她拿出手帕帮我擦了擦,又对那人半是嗔怪的道:“杨少爷,这几天你都来了好几回了。我不求你帮忙,只请你不要跟着捣乱好吧?”
那人一直关切的看着我,听了这话,只是嘻嘻一笑毫不在意。
我忙道:“不关他的事,是我不小心。”
“现在好点了吧?”他边说边又兴致勃勃的跑去开窗,笑着道:“看你鼻子眼睛都红了。知道的,是你呛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伤心事,哭成了这个样子。”
房间里空气流动,我的肺里涌入大量新鲜的氧气,反而舒适得有些不太习惯。我拿起护士递给我的手帕,擦掉流出的眼泪。只是,那泪水越聚越多,越流越多,怎么擦也擦不净。后来,我干脆把手帕掩在眼睛上,任由泪水肆意滂沱。
我目不见物,但能听到房间里有人在唏嘘叹气,听到窗外有鸟儿在无忧无虑的啁啾鸣叫,也似乎听到了微弱的、通往另一个世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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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力气恢复得很快。吃过了护士端过来的粥和小菜,再歇一忽,就能下地了。
我走到窗口,看到夕阳在天边染了大片的晚霞。半边天际,都是红彤彤的绚烂色彩。暮春时节,满眼都是绿色。大片草地如地毯一样柔软可爱,梧桐树的叶子也长得有巴掌大,每一片都如一把小扇子,叶脉错落有致,迎着光,便能看到一层棕绿色的绒毛。
我把视线移到窗台上的水晶花瓶上,瓶中艳丽的红玫瑰,静静的吐着芬芳。墨绿色的小小叶瓣,带着绒光的深红色花朵,每一朵都开得张扬美艳。我伸手去摸,可那硬挺的花枝上竟满是小刺,扎得我手立时一缩。
“小心!”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上面有好多刺,看扎了手。”
我回过头去,看他站在门口,白生生的面孔,干净热情的青年,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我低声道。
“你都已经醒了,我当然更不会走了。”他笑道:“我想你应该可以吃些东西了,就去买了些水果。”他把手里的纸袋展示给我看,竟是些橙红色的枇杷:“这是刚上市的,我尝了尝,又大又新鲜,味道也甜。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这么大个、颜色又这么好的枇杷我还是头一次见,更别提吃了。我瞠目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显然并不需要我回答,又自顾自的道:“你看,我只是出去转了一圈,你都可以下地了。你好得这样快,我看到也是高兴。”
他的话说得真情实意,不由我不感动:“谢谢你。好象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