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蕴朗虽然惊愕,但这百里魁是当年‘八彪’之一,钟蕴朗定然是要护他。这邓护卫虽是皇城护卫,直接效忠皇上,但实际上却是王相爷的人。总不能眼睁睁瞧着百里魁落入王相爷手中。
钟蕴朗问道:“邓大人,这醉汉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你已调查清楚了么?你说他招兵买马意图反叛可有罪证?”邓良恩呵呵一笑:“钟爷,这百里魁反叛一事,相爷可是早已将罪证做实,下了海捕公文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卷轴。
不必等卷轴展开,钟蕴朗便已认出,这是朝廷的死捕公文。这死捕公文一发,往往都是弑君,反叛,投敌这种大罪。民间往往称这死捕公文为‘招魂卷’,意思便是上了这死捕公文的人,就是上了阎罗王的招魂卷了,卷上案犯绝无逃生之理。抓入监牢固然难逃一死,若是反抗拒捕,追捕之人也有权将案犯立毙当场,终究难逃一个‘死’字。
钟蕴朗仍不死心:“邓大人,可否将这死捕公文借我一观?”
邓良恩笑道:“钟爷是我大宋第一神捕,国之栋梁,这死捕公文自然可以看得。我若能得钟爷相助,那这反贼定是难逃。”右手仍是紧紧抓住百里魁不放,左手将卷轴轻轻一抛,扔给钟蕴朗。
钟蕴朗打开卷轴,果真是百里魁的死捕公文。罪名只有谋逆这一条,但却足够判处死罪。卷轴是皇城金纸,卷尾各级官印俱全,绝无伪造的可能。
邓良恩一声轻笑:“怎样钟爷?遇上这种祸国殃民的反贼,你也不会手软的?”
百里魁仰头狂笑:“祸国殃民的是你家相爷!我雁荡山的兵马才是护国之军!”杨元凯对相爷倒真是一片忠心,听百里魁出言辱骂相爷,暴跳如雷,忽地窜出一个巴掌往百里魁脸上甩去。
钟蕴朗忙伸臂格开:“杨元凯,你想干什么!”杨元凯缩回了手,似乎对钟蕴朗十分畏惧,但口中仍是十分刚硬:“干什么?他辱骂相爷,就该打!怎么?钟爷你是要护着这反贼么?”
钟蕴朗并不睬他,只想着如何解救百里魁。但这死捕公文已下,要想救他谈何容易?除非动手将他强行劫下。但这样一来,便会卷入这谋逆之案中。再者说了,有邓护卫在场,钟蕴朗也难从他手中劫下百里魁。
正踌躇间,一道青影卷过,一人近到邓护卫身前,伸指急点,招招逼向邓良恩各处死穴。邓良恩慌忙格挡,勉强护住自身。但右手自然放开,百里魁已被这人夺去。这人夺了百里魁便不在继续缠斗,身形一动,向外急跃。手中虽是提着百里魁这一个大汉,但脚步如风,片刻间已在三丈开外。
邓良恩一时大意,被这人强夺得手,回过神来,紧追上去。追了几步,距离却是越拉越远。邓良恩停下脚步,连连跺脚,叫道:“钟捕头,这人轻功极好,你还不快快追去!”
钟蕴朗若此时发足急追,自然能够追上。但这百里魁脱险,钟蕴朗正是求之不得,如何会去阻拦?
只见钟蕴朗拱手笑道:“邓大人,我今晨与昆仑派一番拼斗已大耗精神,眼下浑身乏力,如重病在身,追逐叛贼,怕是无能为力。”说完便即坐下,拿起颜如羽面前茶碗一饮而尽,面色甚喜。
邓良恩见他如此回应,心中有气,正要发作,却被杨元凯一把拉住。钟蕴朗斜眼看去,只见杨元凯对这邓良恩摇了摇头,目光甚是凝重,又夹杂着一丝丝惊恐。两人向钟蕴朗望了一眼,哼了一声,便转身去追那百里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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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蕴朗将茶碗斟满,又饮了一口茶,想到百里魁得以逃脱,心中甚是欣喜。颜如羽却是沉吟不语,良久方道:“钟兄,这茶滋味不好,咱去别处逛逛。”钟蕴朗知他有话要说,有意要避开人群,便引着颜如羽沿江边往远处走去。
江边只青川渡口这一处热闹之地,余下皆是密林。两人一路无话,只是缓步而行。缓步走了许久,周围再无他人,只余江涛拍岸,树叶索索之声,更显周围静谧。钟蕴朗一直在等颜如羽开口说话,可颜如羽却真似沉浸山水之中,双目四处游顾,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四下一片寂静,气氛有些压抑。
钟蕴朗忽道:“颜公子,你有话便请直说。”
颜如羽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笑道:“钟兄怎知我有话说?”
“方才饮茶之时,我见你神色不定,目光虽望着茶碗,但手掌紧握拽住衣角,嘴唇微动,这定是心中有事,不吐不快。”
“钟兄不愧是大宋第一神捕,善从细微之处察觉人心,可赞可佩。我确实有话要对钟兄讲。但今日我说的话,钟兄听过便算,日后可不要再提。就当一阵耳旁风便可。”颜如羽拱手一笑,手中折扇轻摇,不紧不慢的说着。
钟蕴朗笑道:“颜公子请讲,今日所说的话,我定听过便忘,不会记在心上。”
颜如羽折扇一合,笑道:“不可不可,那我说的话可不成对牛弹琴了?”
钟蕴朗一笑:“好啊,你小子,暗骂我是牛么?”
颜如羽连连摆手:“不敢不敢。”两人这么一闹,气氛倒是轻松了许多。
但钟蕴朗知道,此时说笑都是故作轻松。颜如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但目光之中一种担忧的神色却掩盖不住。
钟蕴朗自然看得出来,心道:“颜公子要说的话定不简单。”
果见颜如羽正色道:“钟兄,你独自一人与王相爷相斗,能有几成胜算?”
钟蕴朗虽已猜到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