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羊舌的这些江湖伎俩说是高明其实也算不得什么,行内人都知道这其中的门路,不过就是骗骗一些山野村民罢了。
张好古身边的师爷是个精明人,他对张好古说,如果要找一个靠谱又不容易被拆穿身份的骗子,就非老羊舌莫属了。
先不说他一身的本事,就是他的外貌也和骗子这两个字搭不上边啊。
一般来说,骗子和小偷都是长得贼眉鼠眼,奸诈狡猾,尖嘴猴腮,一看就是不是个善类,让人心生怀疑。
可老羊舌不是如此,他长得慈眉善目,一脸的慈祥,笑起来时眼里藏着满满的爱意,温暖如春风,令人对他没有一点儿的防备之心。
人都相信貌由心生这一句话,所以老羊头在行骗的时候,更是如鱼得水,甚少失手。
今天师爷一和张好古提起老羊舌,张好古也想起了这个老骗子,因为他行踪不定,衙门里的人多次想要逮他都没有成功,这一次可怎么抓到他,让他答应下进宫这一趟差事呢?
师爷笑着对张好古说:“大人,您糊涂啊,俗话说的好啊,无利不起早,骗子最看中的无非是银子,只要大人您同意多给银子,而不是把他关进大牢,我保证今天晚上他就乖乖来见您。”
听师爷这么一说,张好古也笑了。
“行,给你五十两银子,只要这个老口条肯假扮喇嘛陪我们进宫,事成之后本官再赏他一百两银子。”
张好古这一次可大方了,因为他知道这一趟进宫,稍有差池,自己的脑袋就得搬家啊,所以除了老羊舌,还真没有其他人选了。
不到傍晚时分,一向行踪神秘的老羊舌真的来了。
张好古和这个宣读圣旨的公公把这个事情从头到尾,和他细细地说了一遍。
老羊舌摇头晃脑地笑着说:“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如此,小事一桩,小事一桩啊。”
张好古有些不乐意地说:“你这老贼头可别夸口,这一次是进宫面圣,又不是去哪个穷乡僻壤行骗,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公公也是不高兴地说:“杂家可告诉你,宫里的规矩可大了,你一句话不对,当时就得拖出去砍头。”
“行,你们不信也不要紧,进了宫见了万岁爷,你们看他信不信我。”老羊舌得意洋洋地开口说道,似乎已经是胸有成竹了。
张好古和这个公公半信半疑地给他穿戴好喇嘛的衣服,坐着马车和他一起进宫面圣了。
皇帝和杜贵人等到了晚上才算见到了这个红衣喇嘛。
见到了皇上和杜贵人之后,老羊舌淡定自若地行了礼,站立在一边。
虽然说修道之人,可以不行叩拜之礼,但是老羊舌的举动还是让张好古吓得脸色发白。
好在皇上和杜贵人并没有发怒,而是更加看重眼前这个童颜鹤发的老喇嘛。
“你就是那位能降妖捉怪,医治百病的红衣喇嘛?”杜贵人问道,她有些奇怪,据她听闻红衣喇嘛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现在怎么来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呢?
不过她又转念一想,不对,他是个精通法术的异人,哪里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他呢?
所以她也没有过多的疑心,只是一开始就相信了他是个不寻常的人。
老羊舌慢慢地点点头,然后假装掐指一算,面露诧异之色。
他突然开口说:“敢问万岁爷近日是不是龙体不适,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皇上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他心里说,想不到这个红衣喇嘛一来就说中自己的病症,那他一定知道我是得了什么病。
其实老羊舌这是明知故问,如果身体一切都好,还用千方百计地把一个喇嘛弄进宫里来吗?
而且还是这么着急召见他,自然是因为生病了。
“喇嘛所言不虚,朕近日确实身体不适,喇嘛可有良方医治朕?”皇上对他说道。
老羊舌故意沉吟一声说:“回万岁的话,治病需要把脉,而喇嘛我要想知道皇上您得了什么病,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允许?”
皇上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自己请了他来就是想看看他的本事,哪里有阻拦他的道理?
杜贵人一看,这喇嘛一来就要出手,心里也是激动不已,不知道这个得道高人会有什么神奇的手段呢。
只见老羊舌从衣袖中拿出一枚普通至极的铜钱,然后又拿出一根不太长的棉线,然后慢慢悠悠地把铜钱绑在了棉线之上。
张好古正不知道他这是要弄什么花样,就看到老羊舌又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棉线。
皇上一惊,心想:他这是干什么?在棉线一烧断,这铜钱不就掉在地上了吗?
杜贵人也是如此猜想,可他们却发现被火点燃的棉线烧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烧断,明明看到火焰在棉线上乱窜却始终没有把一根不长的棉线烧断。
皇上平时一直呆在深宫之中,就算出了宫也是去寻花问柳,哪里见过这样的把戏,当然不知道这都是骗术。
他满脸诧异地问:“喇嘛果然会法术,快和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羊舌没有洋洋得意,而是一脸忧郁地说:“皇上,在下单会一种法术,如果宫里有人下毒咒害皇上您,这棉线感应到这一种恶毒的咒术就不会烧断,如果皇上您只是单纯地生病这棉线就会烧断,如今看来……”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皇上和杜贵人的脸色剧变,明显已经相信了,皇上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