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这晚回去,收到了小丫转过给她的一份礼,是早半个多月前走了的张记当家留给她的小谢礼,昨天才托到去张记买布的小丫手里。
东西不大,就一小箱黑金蚕,和两张一张养蚕的方子,一张怎么制布的方子。
小丫是当着姑爷面给她的,林大娘半晌无语,转头朝大将军看去,也看到了大将军的皱眉不语。
“张当家的说,这是谢礼,一是谢您对张记施以援手,二是谢姑爷在其中的帮忙。”小丫禀道,说完,抬着蚕箱子退了出去。
“你去找他了?”林大娘笑着问还皱眉的大将军。
刀藏锋点了点头。
“他现在怎么样了?”他不是故友,更不是旧交,林大娘都有点记不清楚他的脸了。
“他不错。”刀藏锋拿过她手里的方子,抬眼,“很贵重?”
“比起张家,不贵也不重了。”林大娘想了想,问他,“留下吧?以后我自己给你做布制衣。”
刀藏锋不禁撇了下嘴,但最终他还是点了下头。
这夜到了床上,他抱着在他怀里大汗淋漓的小娘子,问她:“我不来娶你,你就嫁给别人了?”
应该是。
也可能不,也可能在东北隐姓埋名当地主婆去了……
想起东北自己的地,林大娘笑了起来,在他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把冷硬着脸的男人说得渐渐地笑了起来。
直到她在他怀里睡去,刀藏锋这才长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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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安王府传来消息,说安王妃病了,林大娘也没去看她,她知道她三姐姐这次是累伤了,得休息好一阵才能弄过来。
她在家也忙,她要过目最新进的下人,挑挑选选没几天,小胖球的百日就要到了。
而冬天,也来了。
刀二夫人来跟林大娘商量这刀府小嫡长子的百日怎么办,一进林大娘的屋,就看到地龙都烧起来了,家具也换了新的,换成了黑幽发亮的极品黑檀木,样样纤细雅致,地上也铺上了地毯,高处的橱柜上摆满了鲜花,她从没见过这等装扮的屋子,一下左右看个不停,她身后跟着的婆子丫鬟都有点不敢进来。
“二婶,外面风大,你冷着了吧?快过来喝过茶。”林大娘这几天也是百忙当中抽空把自己冬天要做事的地方又重新装扮了下,想换个心情。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了,至少在物质上她还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也能把自己的心情养好。
刀迈峻在地毯上到处爬着走,这厢已经飞快跑到是刀二夫人脚下了。
地毯都是全新的,刀二夫人看了看自己的脚,还是犹豫地看向了大侄媳妇。
林大娘笑道:“是可以走的,二婶你赶紧过来就是。”
手上还在泡着茶的林大娘没跟她客气,随意招呼着她过来坐,又叫迈峻,“小子,招呼一下你婶奶奶。”
“哇哇!”刀迈峻立马哇哇了两声,叫得很是干脆利落。
刀二夫人赶紧弯腰把他抱了起来,“我怎么觉得叫得不太对劲啊?”
她很是迷惑。
“我教他的打招呼的法子。”至于从哪得来的灵感,林大娘就不敢说了。
乌骨冬眠,这几天一天到晚都在睡,她就开始带娃了,这一带也是发现不得了,她儿子太聪明了,学什么教两三遍就会,这不,她开始歪着教了。
“你这里都大变了个样。”前几天来都不是如此,刀二夫人一坐下茶凳,发现凳子软软得,还有弹性,不由还多弹了两下。
“这不,冬天来了,把家里换换,换个心情,你看都腾出不少地方来了,”林大娘指了指东面腾出来的一大堆地方道:“那边就是给他们爷俩玩耍的地方,冬天出去的少,他们爷俩也有地方呆。”
“诶。”刀二夫人左看右看,完了也跟林大娘说:“我也想换一换,就是怕你二叔说。他老说家里有了别乱用,我换套新椅子他都有得说的,念得我烦死了。”
林大娘笑而不语。
这点她情况好,因为她是用的自己的银子换的,刀府没人敢说;二来大大将军也无话可说,她一直不遗余力跟他灌输像他这样的穷小子,是没有资格在这方面对她指指点点的印象,现在他基本是她干什么,他就跟在后面吃着用着,根本没意见。
当然了,有意见也没用,有不服的地方,那也得给她忍着!
她接过了二夫人手中的迈峻,干脆拉过一个软蒲盘腿坐在了地上,把儿子放在脚上拘着。
迈峻回头,跟小狗一样朝母亲露出了笑得只见眼缝的胖脸蛋。
乌骨把他喂太胖了,林大娘正打算让他多爬爬,消耗消耗,他义祖现在是太疼他了,疼到以至于都看不清真相了,认为他越胖越好。
“他义祖呢?”二夫人又问。
“累了,在睡。”
“诶。”
“迈峻也是沉……”这个实在是否认不了,二夫人刚才抱那么一会,这手都疼了。
还不是酸,是被压着了的疼。
“是。”这个是真是,且力道也大,但好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怕是被她打怕了,也不敢随意弄坏什么东西。
见侄媳妇笑着点头承认,二夫人看着那在母亲腿上坐得稳稳的侄孙,“力气好像也是很大来着……”
她倒不奇怪侄孙身上的这些显眼之处,因为刀家祖上也有这样的祖先,自生下就很不同,也力大无穷,曾一刀把一座山劈成了两半,还被民间著书了。现在他还被他们刀府供奉在刀家宗祠中,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