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顾济民的声音在回荡。
顾丙盼看着怀里的儿子出神,刚才外面那么吵闹,他都没有醒,而屋里那么安静,他却有醒来的迹象。只见他眉间慢慢皱起,渐渐拢成一个小丘丘,眼睛半眯着睁开,又用力闭起,挣扎着,终于睁开眼睛。她抱着醒来的儿子走了出去。太阳准备落山了,余晖洒在皮肤上非常舒适。儿子似乎饿了,嘴巴撅了起来。
“你怎么出来了?”顾丙良见顾丙珍不在里面急忙跟着出来。
“贤儿醒了,我给他找些吃的。”
“小宝娘和小宝都在房间里面,你让她帮你喂小贤,我们还是进去听听我爸和强爷爷怎么说吧。”
顾丙盼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抱着小贤就去找小宝娘了。
当顾丙盼回来的时候,顾正强、顾济雄和顾丙超却是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只能求老天爷是真的消停,给口饭吃了,没想到我这一把年纪了,临老还有这事……”顾正强一边叹气一边往外走。
顾丙盼拉住顾丙良:“他们刚才说啥了?怎么那么快?”
“没说什么,强爷爷就只是说他要回去和那些老的一辈商量商量,晚上开会的时候,再给大家说说。”顾丙良回答。
开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天还朦黑的时候,就已经陆续有人提着灯往祠堂走去,如果有人从天上鸟瞰就一定会非常惊讶地发现,顾家村的灯火从四面八方,向村中心汇聚。
还是那个祠堂,还是那个位置,顾丙盼此时却有不一样的心态,当初的淡定,现在的些许迷茫,这期间发生太多事情,周围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单纯。
“丙盼姐,你听说了吗?镇上、县里已经乱起来了!”顾丙珍还是坐在她后面,她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俯在她耳畔轻声说。
顾丙盼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因为这时候,自己的叔叔站了起来,会议开始了。
“虽然太阳出来了,但村里还是限时供电。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吧,前段时间镇上和县里都不太平。虽然说现在一切都慢慢在恢复,军队也会出来□□,但是我和族老们商量了一下,做出了几个决定,大家注意听。强叔。”顾济民说完对着顾正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顾正强清了清嗓子,拍着桌子大声说:“大家可听好了,因为现在形式还不太明朗,这大灾之后是否还有灾,难说。我和族里几个老人商量了一下,提出几个意见。第一,村里人外出必须在村口登记,且要有村里人同行才行。第二,加强村里的夜间巡逻。第三,从现在开始,每个人都要对村里的情况守口如瓶,千万不能泄露消息,即使是亲戚外家也不行。第四,如果没有村里人的担保不允许外人入住顾家村,每家每户最多可保五人。”
顾正强停顿了一下,厉声道:“大家现在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不要悉悉索索的,像个什么样!”待看到大家都安静后,他方坐下。
“要说的强叔都已经说完了,我们顾家村历来民主。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提出来,我们讨论讨论。”顾济民接过顾正强的话,他们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
出乎顾丙盼的意料,大家对族老们提出的第二条和第四条决定并没有太多的反对意思,偶尔有几个人奇怪,为什么要有村里人担保才能住进顾家村,顾家村又不是什么金贵的地方。这样的看法很快就淹没在大家对第一条和第三条规定的议论上。
年轻人哪个愿意出趟门还被管着的,不仅被登记,还要结伴,很多年轻人不肯干,当下就嚷嚷起来:“夜里巡逻就够累的了,还要在村口站岗,这个太麻烦了,不如外出就不用登记了吧?”
“村里也没有什么稀奇事,犯得着拘着大家,连自家亲戚都不许说上一两句话?”村里长舌妇马大娘不服气,连话都不让人说,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少说一句,你会死呀,你。”顾济正听不下去,指着马大娘骂道。
“你说什么呢,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马大娘跳脚,叉着腰。
“好了,正大伯,马大娘你们先别吵。我爷爷他们说不让大家把村里的事情传出去也是为了我们村里好。”顾丙超站了起来,拉着顾济正和马大娘,让他们消消气。
顾丙超这一站一拉一说,立刻控制了场面。顾丙盼心里大叹:果然是个人才。
“听民叔说,现在镇里、县里都很乱,死人不少。我们附近的几个村子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村算是风平浪静,那心里就容易不平衡,搞不好还会眼红,这样一来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嘛!”顾丙超苦口婆心地劝道。
“原来是这样呀。”马大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顾济正也消停了。
“至于赵树你们说的夜里要巡夜,还要有人时刻在村口站岗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个想法。”顾丙超直接点出了刚才蹦跶得最欢的赵树,这顾家村顾氏族人一向团结,也就这些外姓的村民这几年闹得厉害,不服气村里由顾家人做主。
“我们可以分两拨人,晚上巡夜的人主要是青壮年,再留两个人夜里在村口站岗就好。白天在村口做记录的换成大婶大娘她们就好,大家可别小看咱们娘子军哦。”顾丙超这一番话下来既解决了人手问题,还暗捧了一把村里的女人们。
顾丙盼好奇,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注意过顾丙超呢,看他三言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