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权眸光淡淡掠过她,对餐桌上的江炜盛说:“父亲,我先去书房。”
他回来是谈事的,不是吃饭的,他很忙,没工夫陪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玩花样!
可江炜盛却叫住他,说:“不管什么话,坐下吃完饭再说,孟小姐,给阿权盛饭。”
孟姩白对这声“孟小姐”很不顺耳,笑容僵了一下,她之前可是反复提醒过他叫她小鱼儿了。
江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是冰做的,又冷又硬,不过对自己的妻子却是温柔得判若两人。
孟姩白心神荡漾,乖巧懂事去厨房给江熠权盛饭,可江熠权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冷漠拒绝。
“不用,父亲,我到书房等你。”
江熠权还是不给面子的走了,气得江炜盛脸色发黑,孟姩白也挂不住面子的咬了咬牙。
想她孟姩白,拥有无数的裙下之臣,就没有遇上过江熠权这么难以征服的。
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要拿下他,这样的男人才配做她孟姩白的男人!
她爸爸收到了请柬,明天就是江熠权和乔南歆的结婚典礼了,今晚是最后的机会。
她才不想做小三,就像自己的妈妈他们那一辈,白静这个小三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孟姩白并不气馁,妩媚一笑,自来熟的拿着白瓷小碗,盛了大半碗的鸡汤。
“伯父伯母,不介意我给江总送上去吧?”
江炜盛脸色一沉,但也没有说话,而江母却紧张了,急忙开口。
“孟小姐是客人,这些事情哪里需要你去做,杜阿姨,你给阿权端上去吧。”
孟姩白笑容又是一僵,在杜阿姨要去接过汤碗的时候,江炜盛发话了。
“孟小姐,你去吧。”说完,又看向江母。
“阿秀,孟小姐来这就是为了给阿权做饭,阿权不懂事,你不能不懂事。”
尽管江父很宠爱自己的妻子,但江母性情软弱,从来不敢再江炜盛面前反驳什么。
当然,除去精神病院里的时候,她为了保住江父的名声地位,而装疯卖傻。
孟姩白早就从江爷爷那里,听到了江爷爷对乔南歆这个孙媳妇儿的不满。
江炜盛会帮衬着她,是在她意料之中的,得逞的勾着唇上楼去了。
江母脸色很苍白,等孟姩白一离开就握拳了拳头,又是伤心又是悲哀的盯着江炜盛。
江炜盛在这样的目光下,再也无法自顾自的安心用餐,指挥杜阿姨退下,握住江母的手。
“阿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多虑了,这汤我们不是也在喝吗?”
江母一听不由尴尬,可是还是不放心,说:“可是他们孤男寡女的在书房,这样不好。”
“你是不相信你自己的儿子吗?”江炜盛好笑的捏了捏江母的手,温柔爱怜的握在掌心。
“阿秀,儿子的事少操心,多陪陪我吧,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照顾你了……”
江炜盛的肺癌已经到了晚期,本来医生不建议他这次回国的,但他想念他的妻子。
可惜江母觉得自己亏欠了她的儿子,想要留在这里多照顾儿子和孙子,所以没有跟去。
江炜盛对他的妻子很无奈,可正是因为江母的这份单纯善良,才是吸引他最大的优点。
江母一听江炜盛这样说,眼眶瞬间就红了,手指颤抖的双手握住男人宽大的手掌。
“盛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以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走了,我也跟你走……”
“胡说八道什么?!”
江炜盛厉声打断她,又心疼的放缓声音说:“阿秀,我视你如心头宝,你万不能作践自己。”
江母在江炜盛的安抚下哽咽着点头,却双眼止不住的落泪,忽然觉得很无助。
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留她一个人,她还怎么活得下去?
可怜她还没见到自己的小儿子,哪怕一眼,这是她今生最大的伤痛……
*
书房里,江熠权并不是一个人,江老爷子也坐在轮椅上,正在下着象棋。
江老爷子已经病得床都爬不起来了,今晚居然坐了起来。
尽管那双苍老的手指,颤抖得连棋子都快拿不稳了。
江熠权坐在他的对面,皱眉:“爷爷,我送你回房休息。”
“阿权,陪爷爷下完这盘棋。”江老爷子不同意,说:“爷爷怕一闭眼,就醒不过来了。”
江熠权剑眉皱得更深了,却没有安慰,拿起棋子继续跟江老爷子下棋。
江熠权从小就聪明,而且刻苦,不管学什么都能一点即通,下棋也不例外。
他从来不会顾忌他人感受,即便是亲人也没有谦让过,冷血是他们江家的通病。
今晚,他却只想快点结束,故意错了一步再一步。
江老爷子的确身体不行了。
平日里那么锐利,今晚却没有发现破绽,赢了之后还孩童般的大笑起来。
“阿权,我没记错的话,从你学会下棋后,这才是第一次输给我。”
江熠权面无表情,抿唇说:“我送爷爷回房。”
“你着什么急?”江老爷子不乐意了,说:“再陪爷爷喝杯茶,来。”
江老爷子让身边跟着的心腹司机大叔沏茶,一人一杯,是江老爷子最喜欢的大红袍。
江熠权不喜欢喝茶,但偶尔也会陪江老爷子和江父喝茶,可今晚他实在没心思喝。
“爷爷,晚上喝茶影响睡眠,你的身体也不适合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