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不过随口一说。
人活的时间长了,最介意的不是旁的,而是健康。
上辈子贵妃练的可是真功夫,还是看起来身娇体软,风姿万千?
贵妃娘娘是叫着好玩的吗?
该说的说一说,该漏出去的话漏一漏,洛子谦自有判断。
“孙女自是信您的。”夏初一笑,弯弯的眉眼掩住眼底的狡黠。
这是孙女?分明就是个祖宗!
“你不去看看你二嫂么?”洛子谦回过味来,睨着这一脸淡定的小妮子,心里有点儿糟心。哪回耍心眼子,她都没赢过她,回头还得赞她一句做得好。
给这位做祖母,她也压力山大啊!
“大伯母才回来,那一家子正欢喜着呢!我去做什么?凭白扰人。”夏初莞尔一笑:“明儿还要上课,我还有两张大字没写呢,得先去做功课了。”
她下了地,福了身:“祖母,孙女儿这就告退了。”
……平日里也不见你学的多认真。
洛子谦望着夏初的背影,摇了摇头,喊了顾嬷嬷进来伺候,芸香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做针线。
夏庆根骨还不错。
那但并不足以让洛子谦冒着风险去为他做些什么,毕竟,又不是她的骨肉。
虽说,他是于洛子谦膝下养大,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可不是亲生的,终究不一样。
就算是亲生的那个……不也从头到尾,她从未干涉过老爷子对他的教导么?
夏初就不一样了。
她继承了父亲的体质,内里又是洛子谦上辈子极为敬重的那位,又练了她洛家的内功……便只是冲着这一点,她也不会放任她浪费了这样的天赋。
最最要紧的,她是女孩儿。
由她来教导,任谁也挑不出理儿。
为了这个,她还特意说动了老爷子,给夏庆走了门路,教他出去做官儿。
夏初一定想不到,她费心给她老子弄了那么份考前猜题,叫他殿试落了个好名次,最终却便宜了她——没有这成绩,夏老爷子脸再大,也不好意思给次子讨官做!
“鲁姐姐说,这一阵子三姑娘上课走神总不专心,叫先生训了两回。”顾嬷嬷轻声道。
其实她是不明白的,为何自家老夫人会这般看重三小姐。
又不是她亲孙女,这偏心偏得都没处说理。
可她不过是个奴婢,便是在老夫人跟前得脸些,也没有去琢磨这些的道理。
“她什么时候没走神过?”洛子谦很有些不以为意,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从小孩儿重新开始也不是处处都好,就从这上学论……就够她糟心的。
能从小被选为皇媳,皇后娘娘当年的才名满京城,满腹经纶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样样妥当完美的人儿。
四全姑娘不是白叫的。
换了个壳子,内力装着个几十岁的老太婆,还要重头学起,也不怪她不专心。
这个世道,终究与前世不同了。
至少,洛子谦就从未听说过,这里的历史上,有她们存在过的那个王朝。
“先生说,三小姐很有天分呢!”顾嬷嬷心里更迷糊了,老夫人这到底是看重她,还是不看重呢?
这真是个矛盾的话题,而且无解。
“女孩子家,学个皮毛也就是了。”何况那位会的又不只是皮毛,洛子谦很不必担忧她的功课:“日后嫁了出去,祸害的又不是咱们家,随她去!”
顾嬷嬷闻言,干脆闭上了嘴。
一会,彩云又回说,三小姐去了二房她嫂子屋里。
顾嬷嬷瞧着她面上虽然淡淡,却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立时就把劝说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老夫人的心思你别猜,猜也猜不着!
夏初到梅氏院子里那会儿,满院子都安安静静的,差点叫她以为屋里没人呢!
只一抬头,就瞧见梅氏靠在窗边的小几上,正描画着什么。
“姑娘来了。”还没进屋,青禾笑着迎了出来:“少夫人正念着您呢!”
夏初对她点点头,问道:“嫂嫂在做什么呢?”
青禾稳重懂事,只姑嫂二人在的时候,从不往姑娘二字前面加个‘三’字。
虽说只是一个称呼,立时便就显得亲近了起来。
“少夫人……”
“青禾,可是妹妹来了?”一道轻柔温和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打断了青禾的话。
“嫂嫂,是我。”夏初一下就溜进去了,她人小,动作又快,青禾都没反应过来,人就从她眼前消失了。
桃儿抿着唇笑,知道她促狭,青禾也不恼,笑眯眯的挽着她往隔壁茶房里去。
今儿少夫人心绪不佳,丫鬟们都不让在屋里呆,身边只留了她和白鹭在。
干脆也就不进去讨嫌了,左不过,没一会白鹭也得给撵出来。
果不其然,她们一壶清火的菊花茶还没煮完呢,白鹭就撅着嘴进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
“少夫人嫌我吵闹,给撵出来了呗!”白鹭与青禾少年开始便一起伺候梅氏了,两人之间关系倒是不错,虽然性子天差地别,但青禾素来谦让,白鹭又是个直接的,倒也从未红过脸,久而久之,彼此间说话也不防备:“每回三姑娘来,就连咱们站的地儿都没了。”
青禾忙悄悄拧了她一把,使了个眼色。
白鹭这才发现桃儿也在,顿时涨红了脸。
“姐姐放心,我不告诉我们姑娘你编排她。”桃儿笑道。
若是这次来的是杏儿,只怕就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