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这样的举动还是令唐心感动得想哭,可她不能这样,甚至刻意控制着眼泪流下,一点一点的将他衣袖拉紧,低声问他:“最近伺候在你身边的人还好吗?她们有惹你生气吗?”
“你说呢?”他的表情全写在脸上,一点儿不满便足以令他发怒。不过好在他没有拿她撒气,抚上她背脊的手依旧温和轻缓,耳畔流连的声音亦是如此,从容中带着些许低哑,迷离至极的说:“明知本尊厌恶什么,她们却频频揣测本尊的心思,自说自唱的捉拿凶手,只为与你相见。好在她们识趣,料到了你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人,但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麻烦找上门。”
他都料到了,一早就想到了她接下来的处境,以前也不曾同她说过这么多的话,可他如今说的越多,关心的越多,便越是令她不安。
从来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过人之处,从来没想过他会对她另眼相待,从一开始的现身相助到今时今日视她如妻,唐心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天星的话,以后会成为君邪身边唯一的女人,但是,此时此刻,她是相信他的,相信无论到什么时候,他一定会护她周全……
想到此处,唐心便淡淡笑笑:“麻烦没什么,反正找上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还是盯着我,却没有盯上其他人……”
“不是没有盯上,而是没人知道她们中了无法破解的鬼咒。”说完这话,君邪便缓缓松手,施法离去,“好好吃饭,瘦了很丑,知道吗?”
闻言,唐心不禁伸手摸了一把消瘦的脸颊,在君邪身形消失时无奈一笑。
既然嫌她丑,又何苦吻她?
每次都是这样,安慰了她又损她几句,全然不知他是否真的在意她的容貌。
不过,应该是在意的吧,毕竟围绕他身边的女子都是明艳动人的引人注目,她素净的面容实在无法比及,虽说之前刘子晴和丁玲都提议她学习鬼术中的驻颜术,但相比此前危险的情况而言,还是保命要紧。
只是君邪临走前留下的那番话实在奇怪,无法破解的鬼咒会是谁下的呢?
当唐心打开房门,让丁玲等人入内时,她悄悄将心中疑问告诉了丁玲,丁玲也很是不解的皱紧了眉头:“鬼咒只看下咒人的法术高低,这幽冥神宫中鬼术之力最为强大的便是尊主,若是连他也无法破解,那么下咒之人的鬼术一定在他之上。可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怎么会有人的鬼术在尊主之上?我看啊,这里面有蹊跷。”
“不是蹊跷,而是……”
唐心无法将话言明,只能与沉默的刘子晴相视一眼。
或许她们都想到了,无法破解的鬼咒就是君邪下的,焰巫这次自说自唱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同她一见,但想必焰巫自己也不曾料到,她真的中了鬼咒,而且,还是君邪所为……
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总觉得他此刻这样对着旁人,或许有一天也会这样对自己。
方才的信任在此刻再次动摇,唐心索性不想焰巫的事,缓缓将手中通心玉握紧:“我需要吸取顾月轩手臂上的残魂,最好今晚就能查清凶手的身份。”
当晚,唐心带着通心玉入梦之时,刘子晴等人一直陪着她身边,有了上次的经历,这一次也算熟能生巧,明知会看到极度凶残的事,但唐心还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她的梦境里是一片绿意葱葱的沙漠绿洲,流水石岗都是她曾和刘子晴一同外出时见过的美丽风景。她吸取了顾月轩的残魂,在梦境里便也变作了顾月轩,付映雪一直在她身旁,两人拿着丁玲之前给她们的银两从绿洲商队手中买了两匹马,便带着包袱和干粮一路朝人族大陆的方向驶去。
原以为她们会回归故土,没想到顾月轩和付映雪竟然计划去普通人类居住的内陆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头一天晚上,两人便在临近人族大陆的孤莫村落脚,住的是当地有名的风漠客栈。
唐心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梦里真实的看到这些场景,更没有想过是借助着顾月轩残魂的力量在了解这个世界。
可当她和付映雪迈入风漠客栈的那一刻,唐心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妥,内心的紧张感更像是顾月轩传递给她的。
周围的空气很冷,无法忽视的阴寒逼近,还未来得及伸手,眼前禁闭的木栏便嘎吱一声被风吹开,仿佛有人在里面等着她们似的,故意打开了此门,只待她们缓步逼近。
但顾月轩和付映雪到底不是新手,在幽冥神宫、黑暗幻境都曾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顾月轩更是知道危险逼近时的直觉感应。
那一刻,她伸手拦住了付映雪的脚步,警惕的打量四周,即便唐心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能猜到顾月轩此刻已是秀眉紧蹙,眼中眸光集聚,做好了随时应敌的准备。
然后危险并不是从风漠客栈中传来的,而是来自她们的脚下。
几乎没有应对反应的时候,唐心便觉脚下泥土一松,腾空落下,被无尽的黑暗包围!
付映雪从眼前消失了,不是被带走,而是头顶上方的泥土封住了两人之间的联系,但此刻唐心依旧能听见付映雪的声音,正在泥土上方焦急询问:“顾姐姐,你在哪儿?你没事吧?!”
她张了张口,听到了顾月轩发出了同样紧张的声音:“快走!这里有危险!快走!”
“我不能丢下你不管的!”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