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离落说的,她的忐忑总算放下心来,虽然她不懂什么是精神分裂,但能确定两个人是一个人,她就挺开心的。
见帝婉君不愿说,初晴也不便追问,只是补充句,“精神分裂的话,他所扮演的每个人是不同的,性格、行为、思想都是一个全新的人,所以若是遇上这种人,可以融入他的角色去。”
帝婉君听得半知不解,却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当碰上那个冷冰冰的慕容允澈,她就暂且不把他当成慕容允澈?
呵呵,明白了!
“离落,谢谢你!”帝婉君弯腰过来,将头枕在她腿上“以后我跟允澈成亲,生的小孩一定要认你为干娘。”
做他孩子的干娘?
初晴眼锋晦色,嘴角扯动好几次方才牵起“我没做过母亲,胜任不了这个娘。”
帝婉君翻身坐起,“那你什么时候也生小孩呢?离落,我偶尔会听宫女们说,做母亲很幸福呢,孩子会在你的肚子里乖乖的,等到一定时候肚子就会大起来,可好玩儿了,不如你也试试怀孕?”
初晴苦笑,长扎深宫,十多年也未迈出过昭华殿的她,怕是连怎么怀孕都不晓得吧?
一提及孩子,初晴方才淡然的脸逐渐褪去,眉梢的黯墨攀起,她有意无意抚向自己的小腹,这里曾几何时,不也有个小生命么?
生命对于初晴的意义,怕是没有人会懂。
从小生活在济世救人的家庭里,爸爸管教甚严,她知道每个生命诞生的价值!
她合上双眼,藏住眼角的温柔,有些泪,流出去就不再值钱,有些苦,咽在肚子里烂掉,才能永远记住某些走错的路,吃过的教训不该再吃!
睫毛再次刷开凤眼,那里头早已恢复原先的淡漠与冷然,初晴往帝婉君俏脸上睇去盈亮。
“准备做最美的新娘吧,你是第一个他愿意真心去娶的女人。”那个男人,不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能娶。
帝婉君掬来询意“离落怎么知道?”
她搭下凤眼,倾起身“猜的,我还有事先走了,空了再过来坐坐。”
帝婉君本想唤她,却发觉她走得那样急,踏出昭华殿大门,外头暖阳高照,淬在初晴苍白的脸上,银色面具漾过刺眼光芒,她朱红的唇却未有先前艳丽,稍稍偏白。
纵使不爱,她至少以为做过那些事后,他能感到愧疚的。
呵呵,倒底是个天真的女人!
楼诺煌等在她回去的路途,初晴睇着他冷峻的脸,眼睛透明如镜。
“你都知道了?”
他过来,执起她玉手时,发现她手心异常冰冷。
初晴照例抽出,楼诺煌眼锋晦暗不明“若是长公主和亲,为她的病情,你也得去良国,会住在寒王府,你……”
后话被他截时止住,再看初晴,她凤眼并无杂色。
“晴儿……”
初晴掬眼过来,楼诺煌面容略带苍色,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沉下凤眼。
楼诺煌接着道“本王知道你没有忘记他,不管是爱也好,恨也罢。”
“所以呢?”
“所以。”楼诺煌眼锋溅起深情,“给本王个机会,就算是恨,本王也不希望他一直留在你心里不走,跟本王在一起,本王会让你爱上我。”
初晴拂开他再次递来的大手,“你应该知道,我不爱你。”
“现在不会并不代表永远不会,你不给本王个机会,不给自己个机会,你怎么知道事情到最后会演变成什么结局?”
初晴椎骨僵直,她发现楼诺煌凤眼腥红,话语有些激动。
阳光横在两人空隙处,说到底,她只是害怕去触及爱情,害怕受伤。
她敛紧眼锋沉淀的晦色,不管从哪儿走,楼诺煌欣长的身躯总能过来将她挡全,初晴抬眼,暗淡的瞳孔底处倒影他冷峻的脸。
“给本王一次机会?”
“这不是机不机会的问题,选感情不是菜市场选大葱,我不喜欢你。”
她出手推上他壮硕的胸肌,他那里的肌肉很硬,楼诺煌纹丝不动,初晴只得无奈抽手。
她背过身去,不愿看见他那张深邃且黑曜的眼。
她明白那种被伤害的痛苦,所以她不愿去伤害楼诺煌,没有谁是谁的替代品,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好重新接纳一段感情的心理准备。
“你打算把自己的心封闭多久?”
楼诺煌曲起嘴角苦笑,初晴单薄的身影极其消瘦,她紧抱住自己双臂,他复又道“难道非要等到他与别的女人成亲你才肯死心?”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你不要每次拿他来说事!”
她咻然折身,凤眼火焰高涨,“能给我些单独的空间吗?能让我喘口气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逼我?我已经很努力的想要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冥冥中总是与过去有剪不断的牵扯?”
如果帝婉君嫁去良国,她甚至有想过放弃为她的治疗,那就意味着,她要亲手毁掉一个女人的幸福,她会将她燃起希望的火苗彻底浇灭!
她不知道个人与责任她究竟该怎么选,爸爸从小的教育她一直都记得,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仅此而已。
楼诺煌没想过会激怒她,眼见初晴坐在旁侧石凳,将整张脸埋入腿间,他微蹙的敛眉有些自责。
他只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慕容允澈在伤害她过后,就可以大肆铺张的宣布与别的女人成亲fēng_liú,而她连再爱的勇气都没有。
他两指按住眉宇轻柔,眼锋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