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与海平面相接的地方总会出现一艘若隐若现的船,那里承载着的期盼和追求是给回不了家的人准备的。
我们团团坐在海边沙滩上画着不远处的两座孤岛,那里有一种双双对望的错觉,画面感蛮好。我坐在陈锴边上跟他画同样的画面,舒语坐在他的另一边上画着他手中的画。
那个谁也无法读懂的坑同学,背对着大海,画着面前的,如痴如醉。莫名其妙的,我似乎一直都懂得他的世界,只为那孤寂的身影和参透世界般的眼眸。也许是因为曾经拥有,也许…不只是曾经而已。
陈锴喜欢在画画的时候放歌,歌曲里往往参透出淡淡的忧伤。我看向他的方向正好是对着太阳的,光线在他脸上留有微妙的痕迹。他的画也是清新淡雅的清秀模样,就像江南的水村。人如其画吧,在我眼里那就是赤裸裸的受。
阳光突然之间变得很刺眼,扎在身上有灼烧感。我能感觉到我的脸颊开始发烫了,估计是天气突然转晴有点令人措手不及吧,温差太大容易感冒伤身的说。
不远处的礁石上离家瘾和王之麟他们坐在一起画画海,再打打闹闹。男生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吧,陈锴也一样耐不住寂寞丢下画板咆哮着“妈b的……”就奔过去,沙滩上留下来的脚印格外清晰,像是刻意雕刻上去似的。
阳光男孩可以轻而易举地吸引掉所有眼球,让人不由自主朝着笑声发出的地方张望,但我却似刻意的,刻意地开始注视着角落那个不起眼的坑。我能从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清清楚楚地看出他嘴角上扬的弧线,虽然他一直埋头于手中的玩物。我知道,他一定也在享受着这初来的晴天,这微妙的海风还有在海边肆无忌惮的大孩子们的相互嘲讽和欢笑。
温暖的海沙细细滑滑,抓起一撮砂砾置于掌心,好暖,细腻的沙在指缝间流逝描绘海风的形状。彩亭和嫚伶已经逛了一圈回来捡了几个小贝壳当宝贝。贝壳其实不好捡,更何况这里是旅游景点要有好的早被捡光了哪还轮得到我们这些闲杂人等。其他的男生倒很奇葩,跑去捉螃蟹,隔壁宿舍的女生小琪拿着一只小螃蟹嘚瑟,特地用盒子装了些海沙带回去,彩亭没捉到但是有个男生送给了她一个,拿过来没多久彩亭便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性——这小家伙跟着自己——必死。于是果断又拿回给那个人,说是帮忙养着。
当然,帮忙养着的结果也是必然的。这就是现实和小说的差距,谁能将这小家伙养得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谁便是螃蟹大神。朕特此批封。
人们都在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坑默默的坐在沙地上双脚弯曲往上面盖沙。我喜欢一个人安静的画面,那是写意的唯美,有点苦涩,含着不为人知的神秘。即使不是故弄玄虚,那种孤僻的感觉还是已经从骨子里根深蒂固了。我很好奇,他的曾经是不是也经历过什么,是什么让他抛掉玩闹的男孩本性,是什么使他异于常人。
我走到他跟前,抓了一大把覆盖到他的腿上将它彻底地埋葬。深埋其根,对于一颗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而坑,其实本质就是一颗郁郁葱葱的树木,虽还未长成苍天,但此物也不远了。头上顶着的是索隆的草坪头,古铜色的皮肤,端正并且棱角分明的面容,高挺的鼻梁加上黝黑深邃的眼眸,还有嘴角永远持有的一抹笑意,看起来有盎然的生机在里边。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泛出柔和之色,开始长篇大论自己关于跟科学沾边的关于沙子的事情。原来他可以这么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原来他不是那种内向和孤僻。
“你又来调戏人家坑。”彩亭慢条斯理地过来凑热闹,刚说着自己便抓了一把沙子往坑腿上撒。“其实我也是过来调戏人家的。”这家伙很有自知之明的自我吐槽了。
舍长芷岚悠悠的拾起一撮沙子覆盖上去漫不经心地开口来了一句真相:“你没有资格说人家。”
“哇靠!你还有资格说我?!看我把你也埋了。”
“呵呵。”芷岚很着重地呵呵出口,有点挑衅意味。
“呵个鸟啊!”……
其实坑一直都有在说话,只是那有些低沉又不粘边的节拍都被海浪的声音淹没。他是只活在自己世界的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是淡淡的忧伤。其实他也会失望的吧,在得知自己口中的世界只有自己听的时候。可不知道的是我一直都在听,一直在,只是存在感低而已。(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啦。还敢说!)
这片天地实在太适合玩乐而不适合工作了,所以我决定以拍照找景的理由四处闲逛。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忘带手机,妈了个b,我怎么这么丢三落四了。莫名其妙染上失忆症。
我很聪明地拉着芷岚让她给我拍,带着她到处走。形状极似逛街。我看了她拍的场景,怎么说好。。。。感觉到我头上的黑线了吗。
黄昏时刻,两个影子挨得很近并且被拉得老长老长,稍矮的男生挽着稍高的男生的胳膊,中间似有似无地隔着一只胳膊的距离,两人同望着远方海平面上金灿灿的日落。
拍摄时间是正午两点左右。什么若即若离什么欲拒还迎我好像全都懂了。妈b舍长太有内涵了。
她欲哭的模样说:“我不是故意的!明明只是单纯地想要拍景而已!”
她越是这样解释越让人觉得她是在狡辩。
“看来看去结果还是觉得陈锴画的风格是我最喜欢的。”评画的时候嫚伶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