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再提起来仍然伤心难抑,可宣王早已决定,能不提此事的时候,就不再提了,免得轩辕陵与他一起伤心。
自己罪孽深重,后果便该自己来背负。
宣王意识到自己不该在轩辕陵面前表露太多情绪,一个人默默伤心就好。过去的几个月里,他虽然浑浑噩噩无精打采的,却也知道轩辕陵一直在试图化解他的哀伤情绪。
装作事情都过去了吧。
宣王顺着轩辕陵的话顺水推舟道:“你能想通,便是再好不过,也没有枉费我今日一番苦心。”
轩辕陵点点头,也没想到父王三言两语就帮自己解决了难题。可实际上,他自己已经想通了大半,唯一欠缺的就是更清晰的方向和下定决心而已。
他在心里想着,现在是不是该说说烟柳的事情了?她既然有了身孕,又可能是苏家真正的大女儿,还是慎重为好。另外,如果不妥善处理的话,他对她会心怀愧疚。毕竟他看得出烟柳是一心向着他的,可他现在给不了她太多东西。
轩辕陵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道:“父王,我还有件事要,想听听您的看法……”
“我的侍女烟柳,您也是见过的。今天发生的事有些是关于她的,她……有了身孕……”轩辕陵断断续续地说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虽然人们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往他身上想,但……
宣王闻言,神情慢慢起了变化,眼里居然露出罕见的嫌恶和恨意来。(’小‘说’)他觉得,轩辕陵对苏瑾有意也就罢了,虽然地位低微,可好歹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可那个烟柳,算是什么东西?
见父王神情变化,轩辕陵心里也是微惊,不知道宣王是作何想法,急忙道:“今天她又说自己是苏浩的亲生女儿,只是流落在外,不知道苏家是如何对待她的,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置她……”
宣王皱眉问道:“是你的?”
轩辕陵皱眉疑惑地想了想,才摇了摇头,解释道:“没有,这几个月我并没有……”他眼睛却没看着宣王,因为他想起了一些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
在他印象中,烟柳曾两次**,一次与他有关,这样他便起了同情和怜惜,才会让她做自己侍女,谁曾想会有这么多麻烦。
宣王扬起一个讥讽的笑,眼里却有恨意。他一直觉得,如果不是因为烟柳,或许自己就不会失去理智而杀死他的正妃……她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学会了各种手段,以后还了得?这样的女人,离得越远越好!
轩辕陵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宣王神色一肃,语气是少有的严厉,表情依旧有些讥讽:“你忘了旧事吗?去年,她小小年纪,第一次进王府,就敢下药勾引我,甚至因此**。”
他继续说着,语气里是毫不留情面地讥诮:“你也知道,她出身什么地方。这样的女人,表面再如何单纯善良,都要不得!”
宣王眼神凌厉地看着轩辕陵,看出了他的不自然,语重心长地继续劝道:“你既然年轻,识人上面自然多有不足。烟柳那样的女人,一旦得了权势,必然会有小人手段对付敌人。此种人若为臣,便是奸佞之臣。”
“而且,女人往往比男人还要心狠手辣!”
轩辕陵咽了咽口水,神情有几分惊滞,不知道该些说什么,是赞同还是反驳都无从说起。
宣王方才说的,他根本从未想过。在他眼里,烟柳只是一个乖巧懂事又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罢了,那么惹人怜爱,如何会与奸佞联系在一起?
可仔细想想以往的事情,烟柳的行事确实透露着可疑。如果对照宣王的说法的话,他现在可以确信当初烟柳**于自己,该是她的计谋吧。
轩辕陵忽然觉得心里既沉重又难过,那是一种被一直信任的人欺骗的感觉。不是背叛,却同样让人心中悲凉。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看到的斑斓与美好,到底是如实的真相,还是层层掩饰之后的假象?
父王的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了,是不希望他再与烟柳有什么过深的交往。其实这件事并不难做,只是一想到烟柳将有梨花带雨的哭诉便觉得心里颇为不自在。
他不得不承认,她磨人的功夫实在一流,媚眼如丝,呵气如兰,又异常善解人意。这样的女人,要如何拒绝?
宣王见他神色犹豫,心里有几分不悦,再加重了语气道:“以往是我疏忽,没有多管你,也没告诉你如何识人辨事。或许等你在小人手里吃了苦头,才会想起我今日这番话!”
轩辕陵定定看着他,父王的意思是叫自己好自为之,看着办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又能如何呢?再把烟柳留在身边的话,虽然大家心里不说,但实在会觉得尴尬。
他以命根子发誓除了那次因为春/药碰了她之外,再没碰过她。谁知道她的孩子是谁的?说不定是别的男人的,当然也有一个极为荒唐可笑的可能……
轩辕陵清楚得很,他不能再对烟柳再存什么心思了,再美艳动人的解语花又如何?终究是有害的。另外,他也无法接受一个父王碰过的女人,这太荒唐了,又不是去逛窑子……
在宣王期待又凌厉的眼神里,轩辕陵终于抬头做出了决定:“请父王放心,孩儿明白怎么做了。这段时间先晾着她,让她不再有任何幻想,之后再彻底断绝联系。”
宣王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陵儿到底是有几分优柔的,在对待女人方面。也可能是因为那烟柳,实在是媚色害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