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轩辕夜各种软磨硬泡苦苦哀求之下,段清黎终于烦不胜烦地如他所愿换回了以往的面容和衣服。
她觉得,不想被他烦死,大部分时候最好照他说的做,免得废话一大堆。
轩辕夜在精致的首饰盒里细细翻着,一边问:“梳个什么发式好看呢?配什么头饰?莲花簪子,金步摇,还是华胜……”
段清黎已然面沉如水,催她逛街跟真的一样,结果现在快过了一个时辰,他还在纠结把她打扮成什么样才好。
她恨恨眯眼,恨声道:“不需要!到底出不出门,我回去睡了!”
大晚上的,打扮得再好看,鬼能看清楚?状似聪明绝顶,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起来?
轩辕夜眨眨眼,默默把手收了回来,生怕段清黎一个怒发冲冠,就死活不出门了。唉,整天藏头露尾的,想光明正大出一次门容易么?
段清黎哼了一声,拿起一截锦缎头绳,极其简单地将头发从背后束起,完全是简洁雅致的汉风,任何头饰都不需要。再配上精致的杏色襦裙,便水嫩得桃花初绽似的。
轩辕夜眸光沉静,欣赏地轻轻点头,满意一笑:“别有风情。”
没等段清黎说话,他已迭声道:“走走走,马上就走。”自己却钻进了里间不知找什么。
不久他即刻返回,手里是以布条缠着的一把剑。他如丢烫手山芋一样的,把剑丢给段清黎:“拿好了哟。”
段清黎疑惑:“横眉?凭什么我拿?”
不应该是你拿着做武器么?
轩辕夜一脸理所当然:“我要双手抱着你,怎么拿?”
段清黎默然,然而身子已被他揽住,毫无准备便双脚离地,极快地朝外飞掠而去。不过认识他久了,她对此已经验丰富,完全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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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是呼呼的夜风,段清黎不得不把头埋低,毫无意外地触到了他的胸膛。两个人都感觉到一小片的温热隔了衣料传来,极淡,却真实无比。
轩辕夜默默地把她抱得更紧了,段清黎在黑暗中大睁着眼怒视着他,然而他怎么可能看见。
“别乱动!你这样蹭,会让我误会……”
段清黎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孽障!
她身子僵僵的,目光恨恨的,腹诽了半天,他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么?
段清黎睁眼瞧着四周,漆黑的夜色中四散着光亮,耳中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烟花炸响。
她当然知道,对民间少男少女来说,三月三晚上,已经演变成了仅次于七夕、乞巧、中秋的节日,晚间烟花、河灯之类的都热闹得很。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莫不是有了什么新的示爱法子?
看来他还是想知道,今天上午她没说完就被段清朗打断了的话,到底是什么。
段清黎悄悄冷笑了一下,要是那时候,或许还有些说的可能。【w ww.aixs】可是现在,她气得要死,便绝无可能!
她已认出了这里已接近皇城最繁华的地段,然而他并未多做停留,只在屋顶稍稍歇息了一下,便朝着别的地方而去。
感受着他足尖不时轻点,却明显是在升高,她心里暗道,少年,你体质很好嘛!一个多月之前还要死不活的,现在又身轻如燕活蹦乱跳了。
再信你柔弱可怜,就叫她天打雷劈!
今晚无星无月,段清黎念头刚落不久,天空忽然亮了一下,一道闪电静默地划过。
不久之后,响起一声低缓的春雷,段清黎顿时惊恐地瞪眼。
绝对只是个巧合!
头顶,轩辕夜口气有几分担忧地自言自语:“今夜可能会落雨,不要这样吧?出来一次容易吗我!”
段清黎恨不得马上就下雨才好,这样便可以回去了。
他终于止了步子,小心地将段清黎放下,仍旧不松手,提醒她:“别乱动,站稳了!”
段清黎往四周望去,却发觉那灯光显出几分疏落,变得又远又小。她暗想,到底是有多高。
“我们在摘星楼上。”
摘星楼,顾名思义,高可摘星,是京中建筑群里,最高的一座酒楼。
视野真是开阔,就是夜风有点冷。
轩辕夜已半解了宽大的外衫,将她揽过来一起罩了进去坐下,顿时暖和许多。
段清黎心里火大,然而这顶楼覆着微倾的瓦片,地方又是狭小,想离他远点都不行,只好任他抱着,挨着他的肩膀。
她忽而想起什么,语气木然地问:“你的……箭伤,还好吧?有没有裂开?”
轩辕夜眼眸已融入黑暗,唯余两点温暖的光,轻声回道:“没事,别担心。”
哎,能如此安静地抱着她,小伤而已,就算断臂又怎么样?
他随即一想,还是算了,断臂就不能抱她了……
一片沉沉的夜色,段清黎目光不知往何处落,只好看往远处,恰好空中有朵朵烟火绽开,映亮了他们。
轩辕夜眸底一片温柔,又紧了紧外衫,与她头挨着头,一起看烟花升起、绽开。有些烟花离得近了,绽放的时候便格外灿烂耀眼,美不胜收。
心忽而静了下来,段清黎已渐渐忘了方才的怒气,只静静四处搜寻着哪儿会有烟花绽放。
夜色这般一次次从未知的地方开出花儿来,像是一种惊喜。
除了烟火,尚有零零星星的孔明灯慢慢升起,点缀在漆黑的夜空中。
轩辕夜看着下面的万家灯火,心底亦是柔和宁静,低缓的声音从她耳边,如绸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