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本来是好好的,可是一考虑到眼下是什么地方,便就此作罢,轩辕夜转瞬之间,便采取了别的更有效的办法。【w ww.aixs】
哭起来你怕不怕。
幽微的呜咽声响起,某人一张脸迅速皱成一团,双眼满是水雾,一副要被吓哭的表情。
段清朗顿觉头大,连忙换了温和至极的语气好言相劝,说了许久才安抚好某颗受惊吓的小心脏。
然而各怀鬼胎地回到住处,轩辕夜一头扎进段清黎的怀里,对段清朗不理不睬,一眼都不肯多看。
段清黎觉出异样,顿时微眯了眼狐疑地看着段清朗,眼神里满是质问。
直到现在,段清朗依然没彻底看透,这货到底真傻假傻,总觉得似是而非,实在迷惑人得很。他很怀疑,非常怀疑眼前的都是假象。
这其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他不仅求个心安,实际上,真要呆傻,将来的危险会更多。颜羽虽然说“傻人有傻福”,那也只是安慰的话而已。
于是他半遮半掩地主动承认道:“我问了他一个问题而已。( )”
轩辕夜心里也清楚,装傻虽然好玩,但只是表象,要论起来实在是有利有弊。目的虽然是避祸,但若真有情况,他没办法认真参与到决策讨论之中。还是得找机会,慢慢告诉他们真相。
而且他怀疑,要是说出来自己骗他们,会不会被揍一顿?
那,方才厕所里的事,就这样算了吧,就当是他骗人应付的小小代价。至于为何非要认真地去厕所,是因为段清黎之前说:“不要和狗一样随地大小便。”
和狗一样,这四个字实在杀伤力巨大。
轩辕夜想着想着,蓦然发觉,他最近见到颜羽的次数似乎比以往少了些,真是有点诡异。
他心里暗叹,一想到颜羽,也是头疼。虽明白距离真相大白并不远了,他却担心,某些东西一旦改变,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心里有事,他今日便缠着段清黎,非要跟着她,寸步不离。
干脆今日就告诉她算了,不能再这么悠闲下去了。
准备回屋时,段清黎发觉甩不掉他,心里也是无奈,便只好牵着他一起回自己的住处了。她也在想着,他这般举止,必有原因。
但快要进门时,她蓦地想到了什么,步子即刻一顿,不知该不该让他进去。
轩辕夜心里暗想,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该看的以后都会看遍的嘛。
段清黎已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疑惑,若无其事道:“你在门口等着,我进去收拾一下。”
不出所料地听到回答:“不要。”
她暗叹,其实并不很明显,希望他不要看见。
刚开始进屋时,一切都正常得很,她也一直在注意着他的神色。见他脸上有几分呆呆的,然而一双眸子干净轻灵,仍然显出聪明的本性来。
轩辕夜步进里间,慢慢环顾四周的简朴摆设,想知道她方才在犹豫什么。
然而不多时,他神色一顿,因耳中听到了一声轻响。细微,低婉,带着一串袅袅如涟漪般的颤音,如晚风经过檐下时撩动的檐铃声。
剑鸣。
熟悉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他缓缓转身,目光便落在了她的床头,枕下。
段清黎立刻呼吸一紧,刚刚毫无异象,她惊诧他为何这般敏锐。还是说,到底是他的东西,所以感情深厚?
她竭力要拉住他不让他过去,轩辕夜不理不睬,挣脱她的手,轻轻拿开了枕头,动作便似凝住了。
光寒似水的长剑,正毫无缘由地轻颤着,似久别之后难言的欣喜。
轩辕夜凝视着自己的佩剑若水三千,因为微微低头,有些发丝散落,便看不清眉目间的情绪。
实际上,他面无表情,然而心里却渐渐由暗处漩涡,直至卷起惊涛骇浪。
只需要一眼,便能想起与此剑有关的种种过往。
段清黎看他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什么,心道不好,又怕他可能会拿剑伤人,便小心地开口:“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她早知道,他虽然有些呆傻,却又不是失忆,有些事情一定还记得的。不想他看见,就是怕他受到刺激,但她到底缺乏江湖经验,怎么能想到有些武器,是有灵性的。
轩辕夜恍如未闻,只静静看着,沉浸在自己的回想中,一眼不眨。
面前的一道白光,在他眼里,与一片惨白的月光交叠,寒凉入骨。
面上仍不变分毫,心却蓦然一痛。脑海里粗略地重现了那惊艳的一剑,也重温了一遍当时的哀伤悲绝。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
他狠狠闭眼,不去想那些事情,此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又有一个毫不相关的念头悄然浮现。
再过不到一月,便是中秋佳节。
心脏在深深浅浅地痛,双手已轻颤起来。再睁眼时,他眼底一片晦暗,只因为若水三千极轻的颤动,分明是召唤和重逢之喜。可他又想到,自己这双手,能否再有执剑之一日?
不单单是剑,还有一身武功。
若他连这些都没有,拿什么护她安好?
他怎么可能喜欢做一个弱不禁风的傻子呢?
但现在他到底弱得很,身子不知何时能恢复,亦不知经脉能否养好,可昆珝之行却不得不继续。
极度凝重严肃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傻子的脸上。却并不让人怀疑什么,反而因为太过呆板,让傻气无端真实了许多。
段清